徐云栖擦了擦指甲粘上的尘灰,老神在在笑道,“这也好呀,表明他不会轻易为美色所惑。”
银杏俏眼嗔嗔,“姑娘就这么相信他?”
徐云栖不是相信,她是不在乎。
亥时三刻,书房灯火通明,小厮黄维正在伺候笔墨。
即便裴沐珩参与过科考,却碍着皇孙身份,并不能正式授予官职,饶是如此,皇帝却破例许他在奉天殿听政,且时不时交与他一些差事,譬如前不久皇帝命他清点军屯数目,以备来年军粮筹集。
裴沐珩花了一月时间,摸清底细,连夜写了一封奏折,打算明日呈奏皇帝。
黄维见他神情专注,纹丝不动,眼底生了几分急色。
旁人不知新人底细,他却是明白的。
裴沐珩压根没碰新夫人,这如何了得。
皇帝准了裴沐珩三日假,明日销假,以裴沐珩的秉性,一月有大半都在宫中文书房伴驾,夫妻不同房,孩子能凭空冒出来?
好不容易熬到裴沐珩落笔,黄维一面递去茶水,一面壮着胆子清了清嗓,
“三爷,今夜去后院吗?”
除了新婚那夜在西次间睡了一晚,裴沐珩再也没去过后院。
裴沐珩将笔搁在笔洗,没搭理他。
黄维知道他那些毛病,再道,“陛下给您赐婚,是盼着您绵延子嗣,您总不能一辈子不碰女人吧?”
裴沐珩听了这话,脸色稍稍变了变。
黄维见状,趁热打铁,“少奶奶今日在徐府那番话,您可听到了?”
裴沐珩慢慢将奏折拾起,搁在一旁晾干,这才冷冷淡淡朝他看来,“你想说什么?”
黄维苦口婆心道,“主子诶,人家姑娘眼巴巴盼着您,您还晾着她作甚?”
裴沐珩忽然挑眉看着他,徐徐笑道,“你觉得她盼着我?”
“难道不是?今日少奶奶都当众承认了。”
裴沐珩此人心思细敏,一个女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还分辨得出,不会误会徐云栖对他情根深种。
至于徐云栖为何说那番话,他没兴趣知道。
成婚前,裴沐珩确实对徐云栖出现在玉桥存疑过,婚后短暂相处,徐云栖从不往他身边凑,他认定徐云栖是无辜的。
既然是无辜的,她兴许与他一样,不一定满意这门婚事。
“你给我点时间。”
他需要时间接受与女人肌肤相亲,他也不愿勉强徐云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