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她的话说,“有花堪折直须折”,徐云栖只得依了她。
到了山坡上,果然人头攒动,原先宽敞的栖凤亭,竟也坐满了人。
既是四品以上官宦女眷,来的个个非富即贵。
徐云栖望过去,一个个花红柳绿,粉面含春,竟比那山花还要绚烂。
裴沐珊身份尊贵,又是个大大方方的性子,在京中人缘甚好,有姑娘瞧见她来,立即起身让座,
“郡主,快些来这边坐。”
大理寺卿的女儿起身,把萧芹身边的位置让给她。
萧芹父亲正是当今内阁阁老,刑部尚书萧御,她手中摇着一方团扇,一眼就看到了裴沐珊身后的徐云栖,心中暗生鄙夷,对上裴沐珊时,又露出熟稔的笑意,
“清晨我遣人去寻你,你怎得没个消息?”
裴沐珊牵着徐云栖过来,一面应承道,“有吗?我可不知你来寻我了?”一面扫了一眼石桌四周,见只让出一个位置,面色不虞,
“嫂嫂,你坐这。”
萧芹脸色就不好看了,先一步起身,将裴沐珊拉着转过身来,朝她问,
“二月底我去青山寺探望过灵儿,她还不见好,她问我,她年前给你绣了一对凤鸟帕子,你可喜欢?”
裴沐珊将脑袋一拍,“哎呀,我年前太忙,都忘了给她回礼了。”
过去荀云灵待她极好,整日嘘寒问暖,俨然拿她当亲姊妹看,裴沐珊也很喜欢荀云灵,而面前这个萧芹,便是荀云灵的手帕交,二人关系好得能同穿一条裙子,是以,萧芹瞧见徐云栖,便替荀云灵打抱不平来。
徐云栖何等人物,自然察觉出这些贵女对着她露出的敌意,没打算落座,而是慢悠悠四处赏景,至于她们嘴里的“灵儿”,她压根没想起是谁,也不在意。
萧芹这厢嗔了裴沐珊一眼,“你呀,还是这样的糊涂性子,对了,灵儿爱梅,我打算将此地的梅花折些回去,再制成胭脂,回京便去青山寺赠与她,郡主,你随我一起来折梅吧”
这是要把裴沐珊拉走。
“哎哎哎,不行,我都折够了,你瞧我这怀里一堆呢,你让我歇会。”
萧芹把脸腮一鼓,明显不乐意。
身侧大理寺卿的女儿轻飘飘觑着徐云栖,挤兑道,“郡主,您这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新人,旧人,是何意思,不言而喻。
裴沐珊脸色拉下来,皱着眉扫视这些姑娘,
“还能不能好好赏花了,都何年何月的事,你们还提作甚?”
遮羞布扯开,大家也不必藏着掖着。
萧芹面露不满,“郡主,当初灵儿可是拿你当亲姊妹待,吃的玩的,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你,怎么,如今你就把她扔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