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王妃对着女婿倒是和颜悦色,止步台阶回他道,“你怎么回来了?军中当值可不是儿戏,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你少不到一顿训斥,有我们在这,你放心去吧。”
这番话说到燕老夫人心坎上,燕家现在唯一的指望可就是燕少陵了,偏生儿子不听她的话,由着岳母教训一番也是好的,燕老夫人笑眯眯站在一旁看热闹。
燕少陵可不是个轻易便能降服的主,他爽朗一笑,“不就是城中巡逻么,我在与不在,弟兄们照旧干活,碍不了事。”
眼看岳母要发作,他又立即换了一副讨好的口吻,指了指徐云栖,“等三嫂嫂把了脉,我放心了便立即回营。”
熙王妃不再说什么,款款入内。
里面都是女眷
,燕少陵没有进去,反而退去院外等消息。
熙王妃与徐云栖这厢刚跨过门槛,便听得里间传来裴沐珊呕吐声。
熙王妃登时一愣,心下一时闪过诸多念头,难怪那老夫人笑容熠熠,原来是这回事。
熙王妃不动声色进了屋。
裴沐珊靠在罗汉床上躺着,趴在床边吐得厉害,其中一女子正坐在她身侧替她抚背,语气不疾不徐透着一股子过来人的见怪不怪,“吐了就舒服了,再喝口酸梅汤便好了()”
正是文国公之女,文如玉。
一行人热热闹闹跨进来,相互见礼客套一番,熙王妃和燕老夫人坐在窗边炕床,文如玉拉着徐云栖挨在裴沐珊身侧。
熙王妃和燕老夫人很沉得住气,进来后什么都没问,只看着她们仨闹。
裴沐珊一瞧见徐云栖,搂住她的腰身蹭在她怀里大哭,
嫂嫂,我可想死你了。()”
文如玉在一旁促狭地笑着,“去去去,还不乖乖躺好,让你嫂嫂给你把脉。”
裴沐珊不动,反而将徐云栖搂得更紧,徐云栖笑容如旧,一手搂着小姑子,一手轻轻掰下她手腕,握在怀里把脉,大家视线不由自主被她吸引,她这人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总叫人如沐春风。
月份浅时脉象就不太明显,徐云栖把了一会儿就松开,只问裴沐珊,
“吐了几日了?”
裴沐珊倚在她怀里昏头昏脑回,“昨日晚边吐了一轮,以为脾胃着凉,睡了一觉醒来吐得更厉害了,心里跟吃了苍蝇般恶心”
熙王妃听不下去了,嗔了她一眼,“尽是胡说八道。”
屋子众人纷纷失笑。
裴沐珊闻言立即将脸蛋从徐云栖怀里转出来,盯着自己母亲道,
“娘,我实话实说呢,就是恶心得很。”
熙王妃见她满脸泪痕悉数蹭在徐云栖的皮袄上,顿时皱了眉,“哎呀,你好生坐着吧,别弄脏了你嫂嫂的衣裳。”
裴沐珊这才注意到徐云栖穿着一件熟悉的皮袄,随后便大呼小叫,
“哎,娘,您怎么把这么好的东西给了嫂嫂,这可是您库房最好的皮子,说好给我的呢!”
裴沐珊气鼓鼓叉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