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在柳氏面上紧张掠过,但此刻也只能装作不认识,而是对柳凌霄略有些尴尬地笑道:“啊,凌霄,你把你娘接来了,就暂且在国公府住下吧。”
薛玉簪忽然被陆航松开,有些不悦,今日她特意拖着陆航陪她在府中瞎逛,就是为了让下人们看到陆航对她的宠爱,立下威望,可没想到陆航在这对母子面前竟然松开了她的手。
柳凌霄她认得,是陆航的学生。但是一旁半老徐娘的柳氏,薛玉簪忍不住皱了皱眉,觉得她看自己和陆航的眼神有些奇怪。
薛玉簪当着他们的面,又重新挽上了陆航的手,笑道:“夫君,既然是你学生带他的母亲来府上借宿,那自是要好好招待的,如今我掌管后宅事务,便由我来安顿他们吧。”
如今陆航暂时将掌家权交给了薛玉簪,也只能点头。
柳氏盯着薛玉簪那光滑娇嫩比她年轻水灵上十几岁的脸,心底震撼难消。她自然也认出来了这是薛玉簪,可是,薛玉簪脸上的麻子怎么消失了?竟然变得这么好看!
尤其是在见到薛玉簪竟然在她面前,炫耀自己如今正掌管着国公府后宅事务,俨然与主母无异,柳氏更是不由暗暗咬牙,顺带递了个幽怨的眼神给陆航。
她费尽心思对付沈敏,可不是为了给薛玉簪作嫁衣裳的!
陆航有些心虚地飘开了视线。
柳凌霄则是不敢置信地盯着薛玉簪那张脸,问:“几日不见,薛姨娘变化怎这么大?凌霄都险些不认识了。”
薛玉簪笑着伸手抚摸上自己的脸庞,笑容娇羞:“夫君也这么说,觉得我变美了呢。说来这事还多亏了夫人赐药,若不是夫人大度,我哪能有今日?”
她当时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沈绾梨给她的玉露膏,竟然真的能治好她脸上的麻子。沈敏竟然舍得让侄女将这么好的东西给她用,当真是大度得让她意外。
但薛玉簪不敢提自己花了一千两银子从沈绾梨手中买玉露膏的事,怕陆航觉得她败家,所以只能含糊地将此事归结在沈敏身上。
柳氏只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沈敏大度?若是沈敏当真大度,便不会独占陆航这么多年了!这些年,她之所以沦为连妾室都不如的外室,还不是因为沈敏专横霸道,仗着襄平侯府的权势,要求陆航娶她就不能纳妾!
如今沈敏都已死到临头,竟然还给她搬来了薛玉簪这个绊脚石,当真是碍眼得很!
柳凌霄时常跟在陆航身边请教学问,陆航也一早说动了沈敏为他在国公府安排了一处常住的院落,所以薛玉簪只安排了柳氏的住宿。
她将柳氏安排在了府中留客的南厢房。
夜间。
陆航扶着腰从薛玉簪的簪花阁出来,想起白日里柳氏那个幽怨的眼神,到底是金屋藏娇多年的心上人,又是他一双儿女的母亲,他也不忍心她多想,于是便悄悄去了南厢房。
柳氏知道陆航肯定会来找自己,所以一早就支开了薛玉簪派来伺候她的丫鬟。
陆航刚进门,柳氏便是紧紧抱住了他,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陆郎,你忘了我了吗?”
陆航忙给她擦眼泪,“芊芊,我心里只有你。玉簪表妹是沈敏和母亲硬塞给我的,我纳她为妾只是迫不得已。你再等上一些时日,等沈敏一死,襄平侯府倒下,我便风光迎你进门。你是凌霄和念娇的亲娘,是国公府世子的生母,玉簪只是我表妹,她如何也约不过你的。”
就在此时,窗边忽然传来了树枝被踩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