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腹部隆起是因为体内生虫,舌质淡,脉细弱;面黄而虚浮,下肢浮肿。这些都是钩虫症的病症。”沈千宁语速飞快却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楚。
“这会儿我已经将她体内的淤血都排出,腹中的虫卵还要再想办法除去。”
猛地听到这个病症名字,江浔也错愕地看了眼沈千宁,脑海中回忆起前世因为这病在京中引起的风波,正想开口询问有如何办法能彻底避免此病的发生。
只见沈千宁扶着床边站起的身子微微踉跄了一下。
沈千宁蹲的太久,突然站起来眼前意料之内地黑了一瞬,然而身形恍惚摇晃的下一秒,腰间就被一只大手扣住了。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江浔也担忧地问道。
男子温热的体温隔着布料传到她的腰间,惊得沈千宁立马清醒了过来,方才还发昏的脑仁顿时就好了,连推带躲地拉开了那条手臂,避如蛇蝎一般往身侧退了一步。
“劳烦英亲王忧心了,臣女并无大碍。”
手掌中还带着少女肌肤细腻的触感,可是那人却费尽心思躲着自己,悬在空中的那只胳膊有几秒的凝滞,而后尴尬地被主人收回,掩藏在衣袖之中。
影风对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睛,暗暗感慨这沈姑娘的大胆,同时也惊叹,这京中竟然还有一名女子会对自家王爷的不感兴趣。
再次将那把佩刀包在怀中,倚在门框上,抵着腮帮子默默想到:有点意思。
温宜民再听到这病症之后一门心思都扑到了回忆如何解决钩虫症上头,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二人的异样。
下巴上的那绺小胡子被他摸得顺滑光亮,背着一只手在房内走来走去,嘴里还轻声嘀咕着。
“钩虫症多发在西南地区,地处湿热难免虫卵频发,京中倒是鲜少出现……不过那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还坐在地上的男子见屋内几人神色各异,那沈大夫更是为了救自己的妻子连站都站不住了,这会儿也明白过来,自己方才过于冲动行事了。
再想到自己妻子竟然得了那什么钩虫病,自己竟然这么多个月都没有发现异样,不禁自责地往脸上扇了几个嘴巴子,怄气地说道:“都怪我!孩子娘生病了也不知道!都怪我!”
沈千宁神色淡淡地着那男人,泛着白的嘴唇轻启,悠悠地说道:“与其那处做些无用的事情,还不想想你夫人这几个月的异常,又是从何时开始腹部突起的?”
粗糙手掌在脸颊上留下的掌痕明显,男子听到沈千宁这句话,顿时脸上羞臊得一阵发红,低垂着个脑袋不敢抬头多看少女一眼。
隔了一段时间后,那老农神情激动地从地上爬起来,颤着手从胸口衣襟处掏出一张纸条,颤颤巍巍地递到温宜民跟前。
轻声说道:“这是我去年冬月得来的。原本是想跟着这婆娘一起到万春庙中求个男娃儿的,谁知道还没到庙里,门口就遇上了位老僧,他说只要按照这偏方上头去吃东西,月余之后必定心想事成。”
“我和我这婆娘成亲都有三年了,家中老娘一直催着,我俩一合计死马当活马医,就按照这方子试了一个月。”男子面上恍惚的模样,仿佛当日得知喜讯时的激动还有萦绕在心头,“没成想她真的就起了反应,呕吐反胃,肚子也越来越大!”
“我俩都昏了头,竟然没想是吃出毛病了……”男子又后怕又悔恨地冲到沈千宁跟前,扑通一声跪下,磕着头说道,“沈大夫!您菩萨心肠!您大人有大量就救救我那婆娘吧!求求您了!”
沈千宁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连忙往后退。
刚想将人搀扶起来,又见手上沾着血迹,毫不在意地往衣裙上抹了几下,拉着那男子的胳膊想要将人扶起来,吃力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