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黎洛要么真将她丢出去,要么就让她躺在院中置之不理,这样的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竟然会救她,还真是让她出乎意料。
黎洛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自顾自的从铜盆中捧起一掌清水,冷冷淡淡道:“我给你半刻钟的时间,带上你的衣裳离开此处。”
孟雁歌垂眸看着还在自己胸口踩来踩去的□□,勾唇一笑感叹道:“这只猫,该不会是当初那只吧?”
黎洛眼角余光瞥见踏雪的动作,眉头微微一蹙,有些不悦的启唇轻唤道:“踏雪。”
听见黎洛叫了自己,踏雪终于停下了爪子,娇滴滴的喵了一声,从孟雁歌身上跳了下去。往黎洛跑了几步,中途又停了下来,懒洋洋的撑着爪子伸了个懒腰,而后才跑到黎洛身旁,在她腿边眯着眼享受的蹭来蹭去。
床榻上除了药香外,还有一股清清冷冷的淡香,清雅微弱的只有偏开头贴近枕边才能嗅到。
孟雁歌眯着眼侧头看着黎洛,飘荡在鼻腔边那淡的几乎闻不见的香味,竟让她有些舍不得离开。这般想着,她还真没动弹,就这么直挺挺的保持着之前的动作,躺在黎洛的床榻上。
盯着黎洛不近人情的冷面,孟雁歌咬了咬薄唇,狭长潋滟的桃花眼微微一眯,软着声音娇声委屈道:“这肩头疼的实在是有些厉害,不如黎姑娘再容我躺上半晌吧,改日我一定会携大礼上门,谢过黎姑娘的救命之恩。”
黎洛慢条斯理的一遍一遍清洗着双手,抽空抬眸看了眼,那躺在她床榻伤,风情万种楚楚可人的孟雁歌。
她神情不变,不冷不淡的开口道:“疼就忍着,伤不重,能走。”
看着面无表情丝毫不为之所动得黎洛,孟雁歌觉着自己还真是昏了头,竟想对着黎洛使美人计。她幽幽哼了一声,勉强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不满嗔道:“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
黎洛修长白皙得五指明明清洗的一尘不染,她却还在不厌其烦的继续清洗着,神情不变的冷冷道:“的确不懂。”
孟雁歌捂着还像是被针扎般刺痛的肩头,从床榻上起身,缓缓走到黎洛身旁,好奇的看了眼铜盆。
入目的却是清可见底的清水。
她黛眉轻蹙,又有些疑惑的瞥了眼黎洛那漂亮干净的双手,忍不住开口道:“你这人还真怪,一大早端着盆水来来回回的洗手,难不成你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与你无关。”
黎洛终是停下了手,她取了一旁的一块洁白柔软的帕子擦拭了手上的水珠,而后淡淡提醒道:“你该走了。”
“不急。”
孟雁歌自觉已经习惯了黎洛的冷清爱答不理,她坐在桌边,撑着额角歪头慵懒的看着黎洛,勾唇轻声笑道:“怎么说你昨夜也救了我,不如让我想想该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黎洛头也不抬的抱起一旁的踏雪:“我是看在他的份上才救了你,卖你一个人情罢了,你若想要报恩,去问他便是。”
“他?”孟雁歌眨了眨眼,而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是说他,就是你的心上人,将军府的小公子楚思慎吧。”
黎洛手一顿,她冷冷的抬眸看着孟雁歌,一字一句道:“我只是看在他的份上救你,若是你再胡言乱语,我也可杀了你。”
孟雁歌挑眉一笑,娇声嗔道:“到底相识一场,黎姑娘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话音才落,黎洛眸中便闪过一道厉光,周身的寒意也愈发浓烈起来。
孟雁歌急忙放下手,轻咳了一声收敛了面上漫不经心的戏谑笑意,一本正经道:“既然你救了我,那我便告知你一个秘密,就算是报恩了。”
黎洛并未开口,只是那冰冷的目光落在孟雁歌身上,刺的孟雁歌浑身发寒,她有些幽怨的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