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青见沈顷婠和楚思慎回来先是一喜,可待看到沈顷婠手臂上全是血迹,吓得脸色苍白扑了上来,挤开了楚思慎,哭声道:“郡主,您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奴婢,怎么您手上这么多血。”
楚思慎站在一旁没动,待墨竹进来后,这才开口吩咐兰青:“兰青,先去取一盆温水来。”
兰青顾不得抹泪,听她这般说也不敢停留,一边急得口中胡言乱语,一边取了木架上的铜盆,快步跑了出去。
墨竹一进门,目光便落在楚思慎沾满血迹的裤腿上,她神色一怔,径直走向了楚思慎。
楚思慎却摇了摇头,拉着她径直走到沈顷婠身旁,指着沈顷婠的手臂沉声道:“先看看郡主的伤。”
墨竹抿了抿唇,有些犹豫的盯着她的腿:“可公子你的腿?”
楚思慎眉头紧蹙的摇了摇头:“小伤而已,我没事,你还是先替郡主瞧瞧。”
墨竹没再犹豫,走到沈顷婠身旁欠身,而后打开药箱,有条不紊的拆开了楚思慎先前胡乱替沈顷婠包扎的布条。
瞧见沈顷婠手臂的伤口,墨竹有些讶异的抬眸看了她一眼,能看出沈顷婠的伤口是被野兽挠伤的,三道伤口深可见骨,若是旁人受了这伤,恐怕早就痛昏了过去。
可沈顷婠虽面色苍白,神情却是一派冷静沉稳,唯有在墨竹替她拆开包裹着的布条时,微微蹙了蹙眉头。
墨竹不仅佩服不已,郡主看上去像个柔柔弱弱的千金小姐,可这忍耐力却比的上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士。
楚思慎她站在一旁直勾勾的看着沈顷婠的伤口,急忙问墨竹:“如何?”
墨竹瞥了楚思慎一眼,却见她神情急躁眉头紧蹙,好似伤口长在她身上似的。
公子担心的有些失了分寸,墨竹不急不徐的开口道:“先取清水洗净伤口,再敷药包扎,还好并未伤到筋骨。”
听墨竹这么说,楚思慎抬袖抹去额角的冷汗,终于松了口气:“那就好。”
要是沈顷婠伤的重,那她恐怕会愧疚许久,好在沈顷婠的伤并没看上去那般严重。
虽然楚思慎和沈顷婠这么晚回来,皆是满身狼狈还都负了伤,可墨竹并未问什么,她只是尽职细心的替沈顷婠料理好了伤口。
桌上铜盆里的清水被血染的通红,沈顷婠坐在桌边垂眸看了眼手臂之上,泛着药香被包扎的干净漂亮的伤口,启唇向墨竹道谢:“多谢墨竹姑娘。”
墨竹收了药箱,欠身恭敬道:“郡主不必如此,这是奴婢的本分。”
眼看着沈顷婠的伤口包扎好,脸色也好了一些,站在一旁的楚思慎全然放松了下来,可这一放松,她这才感觉到左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
沈顷婠的眼角余光自她身上划过,眉头微蹙的提醒墨竹道:“你赶紧替你家公子瞧瞧吧,她的伤口该裂开了。”
墨竹拉着楚思慎回了屋,替她重新包扎伤口,楚思慎出神的盯着自己的腿,待墨竹将药粉撒上去,这才后之后觉的嘶了一声,弱弱的呼痛道:“墨竹,你轻点,我疼。”
墨竹动作轻柔了许多,口中却没好气的讽刺道:“公子可真没出息,郡主的伤可比公子的严重多了,郡主都不曾喊一声疼。”
楚思慎闻言愣了愣没说话,好半天后才轻叹了口气,神色复杂道:“她本不该受伤的。”
墨竹合上药箱,自衣柜中取出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捧到楚思慎身旁,低声喃喃道:“也不知公子这算不算是福气。”
郡主那样身份尊贵的金枝玉叶,愿为公子负伤,想来心中定是看重公子的,只是不知郡主的情意,对公子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