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顷婠脚步一顿,并未回头,只是不冷不热的回了声:“是吗?”
孟雁歌眉头微蹙,沉吟了片刻后,面上突然绽露灿然笑意:“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刚刚那副模样,可是在想着楚公子?”
沈顷婠的背影清瘦挺拔,她静静的矗立在石阶之上,并未回答孟雁歌的问话,只是清冷的面容之上,显露出了一丝不悦。
孟雁歌环臂而立,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顷婠的背影,眯着眼悠悠道:“算来我也应当有一年未见他了,这么一位相貌俊俏温润如玉,还温柔体贴的公子,倒真是让人念念不忘呐。”
沈顷婠微微偏头,神色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又问了一句:“是吗?”
同样的话,上一回漫不经心疏离冷淡,可这一回那听上去波澜不惊的语气,却让孟雁歌忍不住身子一颤,浑身肌肉紧绷了起来。
孟雁歌情不自禁的的往后退了两步,不怕死的继续道:“楚公子他待我还算不错,我念着他也算是人之常情。”
沈顷婠缓缓转身,清冽的眸子闪过一道寒光,她缓缓勾唇轻声一笑:“只可惜,你与她终究不是同路人。”
孟雁歌扬起眉尖,她就是看出这个风轻云淡的女人,唯有在她跟前提及楚思慎时,才会展露出一丝常人的情感,所以才刻意挑衅试探:“郡主怎知我与她不是同路人?”
沈顷婠敛眸,启唇轻声问道:“你说她待你不错?”
孟雁歌面上浮现了一丝笑意,她勾起额角的一缕发丝把玩在指尖,轻声嗔了句:“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沈顷婠眸中的冷意转瞬即逝,她轻轻一拂袖,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待她回来之后我会告知她,有一位姓孟的姑娘对她魂牵梦萦,盼着与她互诉衷肠。”
孟雁歌得意的看着沈顷婠,虚虚俯首道:“若是如此,那雁歌就先谢过郡主。”
她才一低头,身前突然传来细微的破空声,一道锋芒对着她的右肩径直袭来。
孟雁歌神色一变,当即翻身一躲,身畔一枚银针擦着她的肩头呼啸而过,钉入了她身后的影壁之中,竟是生生没入其中不见踪迹。
若是这银针真打中了孟雁歌,想来也定是会穿破她的肩胛骨,孟雁歌惊魂未定急忙抬头看向沈顷婠。
却见眼前沈顷婠不知何时已经走入了屋内,拂袖一挥,房门便猛然紧闭,将孟雁歌阻绝在外。
只余下,那细微清冷的声线从屋内飘入孟雁歌的耳中。
“我想孟姑娘该走了。”
孟雁歌抬手搭在自己肩上,喘了口气暗声道:“这女人,还真是可怕。”
转眼间,沈顷婠说的三日就到了,京城之中藏匿的异族人不约而同的关注着同一个方向,那便是东边那座威严的宫城。
今日早朝皇帝没有出现,不仅如此,宫中的把守突然变得格外森严,御医坊的太医们,一个不落通通赶往了皇帝居住的寝宫面色忐忑脚步慌乱,犹如天塌一般。
楚将军和一众同僚还在等着皇帝莅临,不久后却被匆匆赶来的太监传旨,让他们无急事启禀便回自己的府邸去,今日不上朝。
看着老太监的神色,楚将军顿感大事不妙,想来应当是皇帝出了什么事,否则依他的性子,不可能不来上朝。
楚将军追问了老太监几句,可老太监闭口不谈皇帝的事,只是让他回去待命便匆匆离开了。
出宫回府后没待一会,宫里就来了人,宣旨让青阳郡主沈顷婠入宫觐见皇帝。
沈顷婠也不拖沓,领了旨便上了马车,往皇宫赶去。
临走前,楚将军将她请到了一旁,询问了几句,可沈顷婠似乎并不想与他透露什么,只是让他放宽心,便随太监进宫了。
楚将军心中觉着阵阵不安,宫中发生的一切似乎预示着要变天了,最坏的情况便是圣上龙体欠安,只是他不知道皇帝究竟能不能撑住。
若是圣上真的驾崩了,那便意味国号更替新帝登基,而最有可能即位的自然是生为储君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