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完了茶,长襄夫人又随意叮嘱了几句,便唤他们二人离开了。郦酥衣乖顺地跟在沈顷身后,低着头,踩着男人的影子往前走。
忽然,对方顿住脚步,她“邦”地一头撞了上去。
“当心。”
沈顷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郦酥衣也动作迅猛,蹭地收回了手。
就好似……他乃洪水猛兽。
这一回周围没有多少人,左右只余下婢女玉霜这一位闲人。
郦酥衣心惊胆战地想,他该原形毕露了罢。
自己在前堂用热水洒了他那样一遭,背地里,他又该如何惩罚自己?
是责罚她,是打骂他,还是像昨天那般将她死死按在床角?
郦酥衣的面色白了一白。
庭院的风吹得沈顷衣衫微动。
“夫人的帕子掉了。”
这是今日掉的第二次了。
郦酥衣匆匆弯身拾帕,而后又朝着沈顷所在的方向福了福身。她不愿与对方私下待着,步子迈得很快,逃也似的自男人身侧擦身而过。
“夫人。”
沈顷在身后唤住她。
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沈顷昨夜……可有冒犯到夫人?”
郦酥衣背对着他,脊背生寒。
楚径两侧是干突突的树,日光毫无遮蔽地倾泻下来,于男人周遭镀了一层温柔的金光。
他步履平缓,伴着一缕兰花香气走至她的面前。不过顷刻,郦酥衣眼前便闯入一袭湛蓝色的衣。抬头间,只见对方正立在自己身侧,他垂下双目,眼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思量,朝着她望过来。
他的睫极长,极密。
恰恰遮住了眸底翕动的神色。
微风穿庭而过,廊檐下的积水倒映出二人身影。
衣香花香,相得益彰。
沈顷眉眼温润,看不出半分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