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俩人什么事儿都干过,一条毛巾算什么。
张东桥洗完出来,卧室里的大灯已经关了,只留了一盏台灯,调到最暗。万楚生怕热,蜷着身体,把被抱在怀里,闭着眼睛,不知道睡没睡着。
当初搬家时,只留了一床被子在这儿,以前两个人在这儿里里外外结束再严丝合缝地搂着在被子下睡觉,觉得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张东桥坐在床头,犹豫着不行找件衣服盖,刚站起来,万楚生把被子一推,眼睛没睁开:“暖好床了,躺下吧。”
忙了一天下来,张东桥全身都是僵的,本来躺在床上应该从骨头往外透着松快。现在旁边躺着人,他不仅没松快,还一身燥热。
万楚生倒像没事儿人一样,侧躺了会儿又翻身平躺,腿一抬,看似不经意,把脚搭到了张东桥脚腕上。
以前他俩睡觉就这样,就算不抱在一起,不管胳膊腿,总得搭上点,实在嫌热,万楚生也会把手放张东桥肚子上,用那层腹肌给自己手心降温。万楚生说热恋就该这样,俩人得粘在一起,等过个十年八年谁也不服谁的时候再头对着脚睡,反正到老也不能一人一屋。
张东桥慢慢绷紧了腿上的肌肉,在挪开与不挪开之间斗争了一会儿,又慢慢放松下来。
“你又去医院了?”张东桥问。
万楚生脚轻微动了一下,隔了会儿闷着声说:“嗯,体检。”
“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万楚生说,“特别好,非常健康,干什么都行。”
“……”张东桥脚腕上被压着的那一片皮肤酥酥麻麻地过着电流,全身的汗毛开始左摇右摆,但理智还是在的,“万哥,你来这儿,叔叔阿姨他们……”
“我三十了。”万楚生打断张东桥的话,“不是三岁,也不是十三,我自己的事我能做主。”
张东桥轻轻叹口气:“我哪都不会去。”
这句话万楚生听得懂,他放下盖在额头上的胳膊,扭过头:“我等不起。”
万楚生坐起来,后背靠着墙面:“我一天都等不下去了,我一个大男人,看不见你就想哭。每天过得没着没落,跟在虚空里飘着一样。闭上眼想你,睁开眼也想你,吃饭想睡觉想,坐马桶上都没法不想。”
张东桥本来挺难受,听到这儿没忍住笑了一声。
“你别笑。”虽然关了灯,屋里也不那么黑,能看清人的轮廓,万楚生吸了吸鼻子,又用手抹了一下,“干活也想,洗澡也想,睡醒刚睁眼的时候最想。”
张东桥坐起来,岔开腿把万楚生两条腿搭在自己大腿上,又搂住万楚生,把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