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中了的陈言缩了缩脖子,讪笑两声,“怎么会呢?老板你……”
陈言的赞美之词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贺燃无情打断了,“我说了椰奶你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下次一定买椰奶的水果捞。”
陈言的保证在贺燃看来,某些时候其实和男人的嘴没什么区别,都是骗人的鬼,所以他也没有抱很大的期待,被这样一搅和,他已经没了打游戏的兴致,手柄一扔,留下一句打你的消消乐去吧,就进了浴室。
陈言略有些懵逼地看着贺燃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虽然但是,他还是很听老板的话,老板说让他打消消乐,他就十分老实地拿出手机解锁,打消消乐。
进游戏之前,他打开备忘录,在贺燃喜好那里,添上了最新一条。
——吃水果捞要椰奶的。
贺燃洗完澡出来,陈言已经麻溜滚去了隔壁,乱扔着的手柄也被他收拾了起来。
贺燃没在意,边擦头发边想着自己下午要怎么消磨时间,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索性向后仰躺在**,四肢伸开,盯着头顶的吊灯出神。
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想,又什么都没想。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胸口的位置上,那里正鲜活地跳动。
那种几乎要贯穿的疼痛已经感受不到,但他知道,浴袍的掩盖之下,贴近胸腔的位置,还留着圆孔痕迹,或许那道痕迹要跟着他过一辈子。
说不清值还是不值。
手慢慢收拢,贺燃翻了个身,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半小时后,贺燃爬起来换了私服,戴上了帽子墨镜口罩出了门。
黄金周的人流量没得说,云城这样的十八线小城市来旅游的人也不少,古镇几乎到了人挨着人的地步。贺燃混在其中,感谢墨镜口罩,没什么人认得出来他,不然非得被挤在人群中一顿拍不可。
随着人群向前缓慢推进了几步,贺燃一边看路边的手工艺品,一方面忍不住吐槽,不知道自己下午脑子抽什么疯,跑出来做什么,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旅游攻略都做了,那总得来一回吧。
终于被挤得受不了的贺燃,半道转上了旁边的茶楼,一直坐到了临近傍晚,才施施然下了楼。
云城的天总是要比南城长上一些,太阳总是很晚才会落下山,最后一抹余晖肆意倾泻,晕染了大片的红。
贺燃漫步在街尾,走完了下午没能走完的半段。这里没有青石小巷,也没有潺潺水声,只有漫天的霞光以及拂过面颊的微风。
道两边的仿古建筑,似乎让人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坐在门口等待丈夫晚归的妻子,小孩奔过街头巷尾的清脆笑声,空气中漂浮着的浅淡香气,偶尔擦肩的游客,时间都仿佛静止了。
傍晚人流减少了许多,贺燃走走停停,时不时拍两张照片,不知不觉霞光尽散,黑夜漫了上来。
灯光点点,恍若星光。
路边摊人声鼎沸,来往的游客总要停一停。
贺燃淘了几个小玩意,想着回去可以送人或者留作纪念都好,老板还在孜孜不倦地给他推荐,说得天花乱坠,贺燃却是丝毫没有留意,他的全部目光都被放在角落里的一捧干花吸引了。
“老板,那个向日葵干花怎么卖?”
老板没听清似的嗯了一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