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德昭已完全吞噬魔血,睁开眼睛,舒服得吐出口灼息。他环顾一周,动作?迅捷地消失在月影里。
身侧的鹿鸣珂掠了出去。
“我还没说完!”羽徽若只好跟上。
宋德昭转化完毕,最直接的反应是饥饿,他迫切地需要猎食一颗人?心,来满足自己的本能。
离此地最近的是间山神庙,庙虽小,近来魔物频繁作?乱,附近的百姓陆陆续续来添香油钱,为家人?祈福,因此小小一间庙宇香火鼎盛,灯火通明,不分昼夜地供奉着山神大?人?。
宋德昭撞开山神庙的大?门,正靠在神像前?打瞌睡的庙祝,猛地睁开了双目,乍然见到宋德昭成魔的样子,吓得一哆嗦。
羽徽若紧随鹿鸣珂,一前?一后?,入了山神庙。
“几位、几位贵干?”庙祝藏到桌案后?。
“明德院猎魔,快走,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羽徽若道?。
庙祝听说是除魔,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宋德昭头顶用?来束发的簪子早已被乱窜的力?量绷断,满头长发散落在身后?,眉心氤氲着团黑气,十根手指的指甲足有七寸长,尖锐锋利,随手一划,将门板抓出了个大?洞。
“宋德昭,你?心术不正,残害同门,还不束手就?擒,跟我回明德院受罚。”羽徽若亮出明玉刀。
宋德昭的目光在羽徽若的身上打了个转,停留在鹿鸣珂的心口。
那颗心,盛着蓬勃的欲望和野心,是这?世间难寻的美味,是最纯粹的邪魔之心。
宋德昭忍不住吞咽着口水,右手探出,五指成爪,直掏鹿鸣珂的胸膛。
鹿鸣珂疾退三步,举起手中剑鞘,长剑如一泓秋水,乍然飞出,映出神像前?桌案上的烛焰,斩向宋德昭的手。
宋德昭的指甲坚硬如铁,丝毫不惧鹿鸣珂手里的剑,两人?交手了几招,鹿鸣珂改攻他最为脆弱的下盘。
宋德昭身法迅捷,快得只看清一道?残影,他绕着鹿鸣珂打转,尖利的指甲忽而暴长数寸,刺啦一声,刺破鹿鸣珂肩头的血肉。
鹿鸣珂反手刺他一剑,被他闪避。
羽徽若本在一旁配合着鹿鸣珂出剑,见状,怒骂道?:“宋德昭,你?好歹也是明德院的大?师兄,聪明过?人?,前?途坦**,一旦入了七曜阁,扶摇直上是早晚的事,如今却因一念之差,入了魔道?,走上这?条不归路,还连累身边最为亲近的常钦小师弟身死,你?对得起明德院的栽培,对得起师兄弟的信赖吗?”
“聪明过?人?,前?途坦**?”宋德昭哈哈大?笑,“你?在说什么笑话,我不过?是你?们的垫脚石罢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刻苦修剑,一刻不曾懈怠,换来的是什么?是大?家饭后?的一句谈资!一声廉价的叹息!我早知?道?,我这?辈子完了,我再怎么努力?,也做不了天才!”
“为什么非要做天才?”羽徽若不赞同,“人?人?都做天才,普通人?还怎么活?”
“我不管,我就?是要往上爬,做人?上人?,让所有人?都跪在我的脚下,仰望我,敬畏我!”
“可惜,你?没有这?个命。”鹿鸣珂右肩受伤,换成左手出剑,再次攻向宋德昭。
“真是无可救药的虚荣心。”羽徽若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