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蘅说:“姨母,我不过是一个平凡人,哪有什么能耐去救皇太孙?”
苏漪点点头,“你知道就好。”
可随后,纪云蘅又道:“但为何这求救之箭会送到我的院中?”
苏漪一愣,“你……”
“姨母,非我能力大能够救他,而是良学需要我,对吗?”
“他堂堂一个皇太孙,为何会需要你去救?!”苏漪急了,“佑佑,此行极其危险,你万不能去呀!”
纪云蘅不知道此行会有多危险,她只知道良学翻过小院的高墙,为她枯燥而炎热的夏天送来一缕清风。
只知道良学被困。
纪云蘅
双眸澄澈,映着灰暗的天空,不明亮的墨黑中透着执拗,“姨母,娘亲教过我知恩图报的道理,我谨记多年,并一直如此,今日也不会是例外。”
她性子虽软弱,可遇上了自己坚持的事,竟然是谁都阻止不了。
坚毅的眉眼中,似有了几分裴韵明的影子。
苏漪想起裴韵明。昔日如骄阳般明媚肆意的她,余生被困在院中,处处受阻,被限制到死。
苏漪自然不希望任何人来强迫纪云蘅,也包括自己。
“好。”苏漪道:“我与你同去,但是一旦有任何危险你必须返程,不能再往前。”
纪云蘅点头,“多谢姨母!”
苏漪拿上布条,“走,报官去。”
苏漪让人将这东西送去了衙门。
新上任的刺史是个憨厚老实的性格,日日都泡在官署里,是以第一时间就接到了衙役的传报。
虽说只凭借这一个莫名其妙的布条难以分辨事情的真假,但事关皇太孙的安危,已经没有时间去调查真伪。
倘若真是假的,回来再收拾报假信的人也不迟,倘若是真的,救了皇太孙那就是上等大功。
刺史少一思考,立即下令调派人手前去北郊的染织坊。
苏漪带了家丁,与纪云蘅同乘一辆马车。
北郊十里处,马车终究要慢上不少,等到达染织坊的山涧处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天色阴沉,越来越暗,山口处的风呼啸不止,凭空发出令人心惊的声响,像是野兽咆哮。
到山脚处,前方探路的衙役回来禀报,称前往染织坊的桥被炸断,从前门不可进入。
衙役领队一时拿不定主意,坐在马背上踌躇。
正在此时,苏漪撩开车帘,对马车边上的家丁道:“传话给前面的大人,这染织坊我曾来过一回,知道后山还有一条路,若是前门的路被炸,从后山也能进入。”
家丁前去传话,少顷,衙役的领队打马而来,对苏漪道:“劳烦苏老板带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