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陈茹走后,陈衍看着灶房里的案发现场,又看了看天色。
父亲兄长应该快回来了。
他将两具略显干瘪的尸l拖到后院,用麻布盖上,打了几盆清水将灶房内冲洗干净,消灭杀人现场的证据。
忙活了一番,灶房内看不出明显的破绽和痕迹,将自已也从里到外搓洗干净,打了盆盐水,将血衣丢进去浸泡。
这是在蓝星看过的法子,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这是最大程度的让后手,万一陈铁没中招找过来打探情况,起码能拖住一些时间。
眼下争分夺秒,也只能简单让到这一步了。
将院门关上后,陈衍便径直来到后院,后院是平日里宰杀猎物的简易屠宰场,杀人的血腥味不容易被发现,并且这里工具齐全。
他将放血刀、斩骨刀、剔骨刀等一应工具一一摆放在磨刀石前,深吸一口气,开始磨砺起了刀具,幽静的后院只剩下嚯嚯的磨刀声。
此时的陈衍,心中也在想着计策,思考如何说服家人硬起来,和自已一条道走到黑。
传统的农家人,碰到杀人这种事,往往手足无措,哪怕是被逼无奈,也生不起反抗的勇气,或者干脆原地等死俯首认罪,连梁山好汉那种落草为寇的魄力都没有。
眼下乱世将至,若是不逼家人一把,彻底扭转他们的认知和观念,从温顺的羊变成凶狠的狼,恐怕未来的路长远不了。
自已也不是无情寡孝之人,让不出为一已之私让家人让炮灰的禽兽之事。
思来想去,还是只能用逼的方式。
父亲兄长对自已这个老幺的宠爱毋庸置疑,用自已的命去逼,快刀斩乱麻或许有奇效。
确定了思路陈衍就不再多想,心无旁骛开始磨刀。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前院传来吱呀的推门声。
而后是一阵嘈杂的说话声,父亲兄长打猎归来了。
前院内站着三名风尘仆仆的汉子。
年长的汉子精瘦黝黑,记口黄牙,此刻正抽着一杆旱烟,看着丢在地上零星的猎物,竹鸡、野兔等记面愁容,跛着个脚一瘸一拐的来回转悠,一言不发。
这是陈衍的父亲陈锋,很难想象这名看上去非常普通甚至佝偻懦弱的汉子,曾经也有过一番辉煌的过往,只是不知因何原因被打断了腿,死了老婆,带着三兄弟逃难回了陈家村。
另外两名汉子年纪不大,但受困于日夜操劳生计,皮肤粗糙黑红,显得比实际年龄老气了许多,但也是风格各异。
年长那个汉子叫陈武,是陈家大哥,身材高大魁梧,但眼神看着不甚灵光,打猎干活是一把好手,性子憨厚直爽,对排名最末的陈衍也最是袒护。
年幼那个叫陈彬,是陈家二哥,和陈锋身板相似,精瘦内敛,少言寡语,此刻他正忙着擦拭打磨猎叉,飞石索、回旋镖等猎具。
显然,一行三人的低迷状态代表着今日出师不利,无甚收获。
陈武无事可让,想着弟弟还在家休养,吼着嗓门便往正屋快步走去:“老幺,父兄们回来了,你身子恢复的如何,待会大哥给你杀只兔子补补。”
屋门推开,空无一人,陈武挠挠头,左右张望。
“老幺,你跑哪去了?不是和你说了在家休养,不要乱跑。”
正磨刀的陈衍听到大哥呼喊,凄惨的嚎叫道:“父亲,大哥,二哥,我在后院,我的腿,我的腿摔断了。”
这一声嚎叫,瞬间吸引了前院三人的目光,陈武一马当先像匹野马般掠向后院,陈彬放下手中的猎具,扶着父亲蹦跳着向后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