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夜,封修等人在黑沙漠挖了三天三夜,但除了流沙还是流沙,那个所谓的成神大阵秘境,仿佛从未出现过,它就是绿湖旁边的流沙,一点灵气波动都没有,更不说秦流西的影子。
不,别说她的影子,就连她的魂儿,所有人合力召唤,都召不出来。
滕昭跟发疯似的,不管所有人反对,强行破开了鬼门,强闯进去,他不信,师父真的不在了。
他不信的。
小人参哭得不像一条参,死死地拽着他,道:“如果她的魂还在地府,怎会召不来?她救了这天下,救了这苍生,便是死,她也该回到天上,而非入地底。”
滕昭双眼赤红:“万一,她只是失了一点魂,听不见召唤呢?她要是迷路了怎么办?”
小人参一怔,心疼难当,他也不相信大魔王就这样一去不返了,但事实便是事实,她是以神魂祭天,献祭苍生,换这天下生机。
如今这生机盎然,那她肯定是……
小人参嗷呜一声,蹲在地上,埋头呜呜地哭。
黄金鼠从地底顶着一头流沙钻出来,蔫了吧唧地蹲在它身边,一声不吭。
它也找不到那人的半点痕迹,不管是肉身,还是魂息,没有。
她就像是从没存在过。
可它分明得到过她赐的造化。
黄金鼠抱着爪子,头埋在了胸口,一滴金色的眼泪掉落,没入流沙中。
滕昭转身就往鬼门走去,然而,不等他进去,一阵阴风从内卷出,魏邪从鬼门内走出来。
他依旧是一身长衫,顶着一只牛头,簪着一朵花,只是那花的颜色,却不是往日的粉色芍药,而是一朵小小的白色山茶花。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牛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魏邪化回了从前的样子,看向滕昭,道:“别去了。”
滕昭的心一沉。
魏邪面无表情,声音沉沉的,道:“地府里的红莲业火,熄了。”
他亲眼去业火地狱看过,甚至去抢过判官手上的生死簿,试图找出那人,然而,没有,通通没有。
她不存于世间!
所有人听了这话,均是变了脸色。
红莲业火熄灭了,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火种真的没了。
一股悲伤蔓延开来,比亲眼看见秦流西献祭还要来得沉痛,这三天,他们还算是怀抱着一点希望去找,但业火熄灭,便是火种不在。
滕昭像是失了魂,跪在地上,看着那片流沙,脸上惨无人色。
清远擦去了眼中的泪水,向尚幸存的所有修士拱手一拜,道:“诸位道友请回吧。恶鬼已不存,天下大定,诸位道友包括身死道消的道友们,皆是功德无量,是为大善。然,苍生在,人心难测,便有妖邪滋生,世间还得靠道友们诛邪卫道,也不必在此处久留了。”
“清远道友,不求真君敢于为苍生以身证道,我等总要送她一程,不知丧仪何时办?我等必至。”有人恳切地问。
清远摇头:“正道虽赢,但世间经了这一场浩劫,正是要恢复生机和安稳的时候,民间百姓亦多有受灾需要帮扶的,繁琐的丧仪就不操办了,诸位有心便给真君上一炷清香。”
不是不办,是不愿意办。
他们宁愿相信她是在闭独关,也不愿相信她真的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