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炖过十几条人膀子吃,不差你一个。”
“那试试看,是你炖了我的膀子,还是老子拆了你个狗日的肋巴骨。”
“黑狗,我手下弟兄一时三刻捣了你的老窝。”
“日你祖的夯猪,老子怕你算逑。有本事三刀六洞。”
沉默了一阵之后,厨子和老黑咬牙切齿地对骂起来,如果不是被绑缚着,就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罗汉雄浑身酸痛,有气无力,他不想知道这俩家伙为什么吵起来,也许他们闲极无聊,恶毒诅咒也是打发时光的一种方式。
“混蛋,别吵了,”淡眉毛忽然厉声喝道:“你们俩要死还是要活?”
老黑阴沉沉地瞪着他,“发你娘的屁威风,好象你能活着出去。”
“你给老子听着,今天月上东窗口,钩吊子接魂儿,老树窟窿里有虫吃,谁他娘的不想死在水牢里,乖乖听老子编排,差一个油葫芦的音儿,全都他娘的成烂蛆。”
淡眉毛说这番话的时侯,压低了声音,仅屋内几个人可闻,而且语气里咬牙切齿,既凶恶又神秘。罗汉雄心里很诧异,他虽然听不懂话里那些土匪黑话,但是却料到这里肯定有秘密。
他们到底要干嘛?
“大哥,”厨子忽然恭敬起来,对淡眉毛点头哈腰说道:“兄弟跟着你,赴汤蹈火。咱们俩到外边吃香喝辣,让那头黑驴烂这儿沤肥吧。”
“小声点。”
“是,是,”
老黑用阴沉沉的目光盯着淡眉毛,疑惑地问:“咋,你能瓜瓤里透水?怕不是吹牛皮涨大杆儿吧?”
淡眉毛凶巴巴地说:“混蛋,老子没功夫跟你磨牙,干不干,一句话,死就死,活就活,磨叽个屁。”
“干,”
厨子恼怒地说:“大哥,不带他,这头黑驴黑心烂肺,蛇肝鼠胆,一上阵净会拉稀。”
“屁话,眼下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别给老子窝里反。都听好了,月老儿上了东窗,柳枝儿拨火,合手字儿的买卖……”
罗汉雄慢慢听明白了,他们是要越狱。
这仨家伙悄声嘀嘀咕咕,正在酝酿一桩非常惊险的行动——晚上要从这座水牢里逃出去。但是罗汉雄非常纳闷儿,大家都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如何逃得出污水坑?又如何逃出宋家大院?
不过,他们都是狡猾的悍匪,没什么事干不出来。
“喂,小白脸儿,”淡眉毛扭过头来,冲着罗汉雄瞪眼拧眉,问道:“你干不干?”
“干,”
罗汉雄毫不犹豫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