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荒唐的可笑,一切都莫名的使人感到空虚。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许绯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发怔,连身边的人跟她打完招呼后走了,都反应迟钝了很久才点头。
烟头含在嘴里,尼古丁从喉腔吸入,她仰头盯着鼻尖喷出的烟雾发呆。
孟嘉荷知道消息赶到警局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许绯懒懒倚在墙角抽烟的画面。“许绯”她如鲠在喉,几步上前死死抱住许绯。“想哭就哭吧!”
孟嘉荷也是过来的路上才查明白一切,许望山亲自动手活埋的那几个人是当年设计许庐阳却导致许绯父母不幸车祸身亡的那几个混混。没有诉诸法律,没有假借他人之手。许望山应该是知道那几个人就算被抓,顶多也是终身监禁,甚至可能最多关个十几年就能假释出狱。正因为法律的仁慈,才造就了这位一向性格温和的男人为了给自己弟弟夫妇俩报仇,而亲自下场杀人。
虐杀,活埋。
“为什么要拍下来?”
“从我知道永明是因为被那群兔崽子算计而死的的那一刻起,我就想要杀了他们,几乎每一个夜晚,每一个梦里,我都要杀他们一遍,可这远远不够,后来等我真正杀了他们,我又很痛苦,为什么我只能杀他们一遍呢?!!要不是我让人把过程拍下来,我早就痛苦的疯了。”他最亲的弟弟,因为他儿子的疏忽,而遭遇横祸,每每想起在太平间看到弟弟血肉模糊的尸体,许望山都心痛如绞。法律,送他们坐牢,实在是太便宜了!他要他们血债血偿,他只恨那些人死的太快,临死前的哀嚎又不够响亮。
“哭要是有用,我早就哭瞎了。”许绯叹息了一声,孟嘉荷温暖的怀抱也不能驱赶走她的哀伤。她不停的想,许家究竟是哪一步错了,才会走到如今的境地。
茫然望着四周,心里空落落的,许庐阳已经赶回来了,伯父又再叁不准自己插手许家的事。她早就不是许家人了,所以没资格管。她知道的,只是有时候也会因为这个事实而刺痛心房。
“去临山别苑”上车后,她率先向司机开口安排行程。
孟嘉荷不解地望过来,似乎是疑惑为什么不回家,而是去别的地方。
“奏她跟着我一起来临城了。”许绯解释了一句,其实不解释也没什么,只是心底莫名不想让孟嘉荷多想。“昨晚我没有回去,今天再不回去,有失地主之谊。”
孟嘉荷啊了一声,一副浑不在意的态度。指甲却抠进了身下的真皮座椅里,那个女孩子对她有敌意,待许绯的态度又殷勤的过分。她不可能不在意,如今故作大度罢了。“临山别苑,霍黎借房子给你住了吗?”
许绯点了点头,“她一向很好心不是嘛。”霍黎对待朋友总是倾力相助的。
“所以我呢,你遇到难题的时候,为什么不想着找我?”孟嘉荷闷闷不乐的道,回国瞒着自己,住的是霍黎的房子没什么,但许家遇到事情也是第一时间去找霍黎借用魏家的关系就很有问题了,那她呢,许绯有困难怎么不来找自己。还是自己从别人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才急匆匆的赶过来。“许绯,你似乎不愿意依赖我”别过脸,她忍下眼里的酸楚。“也不愿意跟我共同面对难关。”
许绯蹙眉,她不明白孟嘉荷怎么了,她已经很累,无力去顾忌他人的心情。“你如果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这句话一出口,她就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一抬头,便看到昏暗的车内,孟嘉荷震惊地看向她,眼中的泪水摇摇欲坠后,终于倾盆而下。“你许绯,你”哪怕紧咬着牙关,仍从中泄露出哭腔。
天啊,许绯感到头疼。她不明白孟嘉荷的情绪为何一下子变得这般脆弱。而自己又是怎么了,心爱的人哭得正伤心,她此刻竟无心安慰,只觉得一切都让她感到厌烦想逃。
“不要哭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那样讲的。”她静静地抱住还在抽泣的孟嘉荷,温柔地轻抚她抖动的背。“等之后,我们再谈这件事好吗?”至少在两个人都能够冷静思考的时候,再讨论这种有关于情感的问题。
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开到她要求的目的地。许绯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在车里又跟沉默不语的孟嘉荷说了几句话,才打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