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不等他开口,为百姓介绍童海霖的身份。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伴着河风,传到了众人耳边。
官道旁,有禁军手持令牌,勒马高声道:“传陛下口谕,怡河河事由侍中全权负责。任何人不得干涉,违者,杀无赦!”
童海霖愣了一下,立刻捂嘴,随官兵一道,颤颤巍巍跪倒在地:“臣遵旨——”
……应长川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江玉珣下意识回头,视线正好与那名禁军相对。
对方也随之,轻轻朝他点头示意。
此时,“溃堤”一事,已经传遍怡河两岸。
而对方不但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向自己点头。
“怪不得……”
江玉珣于刹那间反应过来:
应长川之所以什么都不问,就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
是因为他从头到尾,与自己打的,都是同一个主意!
既然这样,我可就放心了。
“江大人,我们村寨里还有好些人不相信传闻,非得亲眼见您一面才肯迁走。不知您今日可有空,能否跟我回村看看?”百姓不明白周围发生了什么,停顿片刻,又七嘴八舌地围着江玉珣说了起来。
“走吧,”少年笑了一下,直接踩镫上马,回身向众人道,“先去村寨中看看。”
玄印监听命:“是,江大人!”
骏马飞驰,疾风托起少年的长发。
原本寂寥的河岸,顷刻间热闹起来。
江玉珣不知道,这里的一切,均落入了不远处,身着玄衣率禁军微服出宫的应长川眼中。
夕阳西沉。
河堤那头,赤色的激流正与晚霞一道奔涌。
少年就这样负着漫天霞光,头也不回地被百姓簇拥着,奔向了暮色最深处。
好似一团火焰,燃过怡河。
应长川眯了眯眼,不由轻笑。
向来高高在上,将他人视作蝼蚁的天子。
头一回长久地注视某一个背影,直至消失。
此刻,他忽然有些好奇——眼前这团赤焰,最终究竟能烧到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