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纳闷道:爹,你说这么多,跟不让我帮你打铁铸剑,有关系吗
阮邛点头道:那把剑品相太高,材质太好,你如今境界已经足够,爹怕万一你打出真火来,太吓人。如今小镇鱼龙混杂,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是半个宝瓶洲都知道的事情。
阮秀更加奇怪,我不就打个铁,还能打出块桃花糕啊
阮邛冷哼道:如果只是打出一块桃花糕,爹那倒是省心省力了。
阮秀略显尴尬地哈了一声,不再说话。
最近一年,糕点吃的不多,一说起来就想流口水,有点难为情。
阮邛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那小子听说是给宁姚送剑之后,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就连宝瓶洲距离倒悬山到底有多远,都没问,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
阮秀转头,轻声道:爹,只是喜欢一个姑娘而已,还讲究门当户对啊。又不是结婚成亲,到了那个时候,讲究一个出身,勉强还有点道理,如今只是喜欢谁而已,天不管地不管的。
阮邛愣了愣,你知道他喜欢宁姚
阮秀瞪大眼睛,我又没眼瞎,而且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得到人心啊,所以早知道啦。
阮邛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恨不得一步走到落魄山竹楼,然后一拳打死那个泥瓶巷小泥腿子。
没这么欺负自家闺女的。
阮秀突然笑了起来,爹,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喜欢陈平安吧嗯,我说的这种喜欢,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阮邛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心里发虚,仍是故作轻松,嘴硬道:你怎么可能喜欢那小子,跟出身没关系啊,爹也是寒苦门户里走出来的穷小子,这点不用多说什么,可是那陈平安的容貌和天赋,还有性格脾气,爹是真不喜欢,哪里配得上我家秀秀。
阮秀哦了一声,双手胳膊伸直,十指交错,望向远方,原来爹你不喜欢啊。
堂堂兵家圣人,差点给自家闺女这么句话给气死。
阮邛硬着头皮问道:那你呢,秀秀
阮秀的回答,显得有些风牛马不相及,又像是避重就轻,陈平安只会喜欢一个姑娘,我比谁都知道。
说到这里的时候,少女笑得有些开心。
这让阮邛有些发蒙,弄不清楚秀秀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毕竟不是秀秀她娘亲,这些情情爱爱的问题,他一个大老爷们,实在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
阮秀眯起那双水润水润的灵气眼眸,笑嘻嘻道:桃花糕真好吃呀。
阮邛猛然起身,闷闷道:爹到小镇给你买去。
阮秀柔柔弱弱道:好嘞。
阮邛一边走一边生气,狗日的陈平安,害得我家秀秀大半年光顾着馋嘴,没吃上零食点心了!
我闺女都瘦了!
圣人阮邛开炉铸剑一事,那些在去年入境的妖物野修,都已被秘密通知,不管情愿不情愿,都赶往西边大山,至于能否破财消灾,成功进入山头,借着山水气运抵御之后剑炉发出的剑意,还得看那些山上势力的脸色行事,所以绝大多数来此扎根的各类妖物,脸色都不太好看,一些个没把此事当回事的妖物,想着自己道行高深,岂会被远在龙须河畔的铸剑所惊吓,因此执意要留在小镇新购置而来的宅子,来自郡府衙署两个地方的当地官吏,也不勉强,只是将这类名单交给境内的大骊谍子。
大道玄奇之处,就在于阮邛此次铸剑,颇为古怪,宣称只对妖族大有影响,人族练气士并无妨碍,哪怕是相对身体孱弱的市井凡人,同样不会受到阮邛铸剑的余韵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