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洁捻了一根竹夹,放进茶釜轻轻搅动,待得茶汤沸腾的均匀了,用小勺取了茶沫放入,复又徐徐搅动。直到汤花出现,遂将先前舀出的那瓢水投入釜中。
没有再听见声响,知道赵玉洁得了空,赵仲平这才继续道:“这些年来,公子对小姐可谓是朝夕不离,若有机会,定会立马来到小姐身旁。
“可是今日,我们突遭截杀,虽然成功撤回,却也是一大变故。当此之际,公子少年心性,必然心神不安、情绪不稳,正是要来跟小姐述说的时候。可回了府,他竟然直接去修炼了!”
说到这,赵仲平迅速看了一眼赵玉洁的脸色,见对方毫无异常,便又重新低下头。
“他知道我这两日身子不适,不想过来打扰,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赵玉洁声音清淡,没有半点儿感情流露,“那几个俘虏,你打算如何处置?”
“杀!”赵仲平毫不犹豫。
“谁去杀?”
“我!”
“什么时候?”
“现在!”
“不可。”
“小姐,机会稍纵即逝,公子说。。。。。。。”
“好了,平叔,后面的事我自有主张。”
“是。。。。。。在下告退。”
“平叔,茶已煮好,饮完这碗再走吧。”
赵仲平神色一振,受宠若惊,看了一眼斟好的茶水,迟疑着道:“小姐亲手所烹之茶,在下怎么有资格品尝?”
赵玉洁微微莞尔,将茶碗向前推动少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平叔为我奔波劳碌,我自然真心相待。一碗茶而已,不足一说。”
“多谢小姐!”
一碗煎茶入口,赵仲平却似喝了一坛烈酒,满面红光。
他心里想道:“公子自恃天资非凡,傲慢的很,从不正眼看人,虽是年少心性,也太过冷硬了些,哪有玉洁小姐这般体恤我等?”
一年前,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悲愤交加的他怎么都预料不到,如今他会对赵玉洁这般心悦臣服。
赵仲平退下后,赵玉洁没有再看茶釜茶碗一眼,招招手,让丫鬟来把茶釜里的茶水倒掉,将一应茶具撤去。
她研究茶道的时间尚短,虽然这段时间进益很大,距离高水准还差不少。今日的茶煮好,她一闻气味儿便知火候过了。
这样的残次品,她自个儿是绝对不会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