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宁院,许婉宁有些累了,吃了几口午饭,就先睡了。
除了刚重生时总睡不安稳,今日中午这一场小憩,许婉宁也睡得极不安稳。
她从来不敢回忆的过去突然间死灰复燃。
许婉宁梦见了裴珩。
十七岁时略带青涩却意气风发众星捧月的裴珩。
那个少年,一身红衣,黑发高高竖起,唇红齿白,面如冠玉,许婉宁无论走到哪里,听到那些世家千金小姐议论最多的话题都是他,句句都是钦慕,字字都是倾心。
海棠诗会,许婉宁是个商贾之女,只能坐在最后面,可裴珩,却端坐在首席,不停地有人向他敬酒,夸赞他年轻有为,能文能武,家世显赫,皇上青眼有加,前程似锦。
裴珩虽然喝了很多酒,可酒量似乎很好,一直淡淡笑着,微微颔首,涵养好得让人害怕。
不过听说后来,裴珩还是喝多了,
那个时候,许婉宁喝得头有些晕,被人扶着下去休息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过去,睁开眼睛,只看到一双双戏谑的眼神,食指对她指指点点,那些贵夫人、千金小姐,一个个都在嘲讽她不知廉耻、自荐枕席、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许婉宁衣不蔽体,身上到处青紫掐痕,身下的那一张白色的被单,上头一点鲜红的处子血,堂而皇之地告诉在场的人,她已经不是完璧。
众人的冷嘲热讽、指指点点,如今在想起,依然还是一场令人心惊的噩梦!
“啊……”许婉宁尖叫着坐了起来。
她张皇失措,掀开被褥看自己,又看看身旁,神色惊惧,充满了害怕。
红梅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小姐张皇失措地掀被褥的模样,她心跟着猛地往下一沉。
小姐又做那个噩梦了。
“小姐,不怕,不怕,奴婢在这儿呢。”
许婉宁抓到红梅,情绪才开始慢慢平复:“我做噩梦了。”
“是的,只是噩梦,都过去了。”红梅心中酸涩,揪心得恨不得将自己劈死。
当时她要是没生病就好了,她就能跟着小姐一块去的,她在身旁,兴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是梦就好,是梦就好。”许婉宁拍了拍胸脯,慌张的眸子慢慢变得平静。
就着红梅的手喝了一杯茶之后,许婉宁平静下来了,“陈望那边有消息了吗?”
“有。他说都办好了。”
“那就好。服侍我起来,贾大夫来了这么多天了,我也要去问问崔庆平的情况了。”
再次听到崔庆平三个字,红梅已经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