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的热气晕开了,冒着蒸腾的水汽,一家三口坐在桌子前,有说有笑地涮着火锅,和乐融融,好不温馨。
这顿锅子足足吃了两个时辰。
安哥儿实在吃不下了,陪着裴珩又聊大半个时辰,熬不下去了,就先上床睡觉了。
他一走,许婉宁和裴珩也放下了筷子,去了梨树底下消食。
“长公主夭了。”许婉宁出了门,外头新鲜的空气带着凉凉的冷风,吹散了身上浓浓的火锅气味,人都清醒了不少。
裴珩:“听说皇上待在养心殿,连孩子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他为何不去?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许婉宁问,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他是皇上,天下什么人和事能困得住他啊,除非他不想去!”
“说对了,他不想去。”裴珩吃火锅的时候喝了点梨花醉,被夜风一吹有些头晕:“听宫里头传来的消息,皇上在养心殿养了一个大夫,只让他把脉,只让他开药,隔三岔五的就要去找这位大夫,今日没见着长公主,也是因为他在见这位大夫!”
“大夫?那位病了?”许婉宁疑惑地问。
裴珩摇摇头:“第一天回来,我进宫,听尹公公说,皇上就在吃药了。若不是没得病,吃药做什么?若是他病得很厉害,宫里头的御医不可能不知道啊!为什么非要在宫外头找个乡野大夫来呢?”
裴珩想不通。
许婉宁:“因为他得的病,要么宫里头的大夫没诊治出来,要么,就是不好让宫里头的大夫知晓!”
“你的意思是……”
“长公主一直以来身体就不好,前世长公主也夭了……不过一个月后,皇后娘娘又怀了!”许婉宁回忆起前世的一些发生过的事情,“皇后娘娘十月怀胎,终于生下了一个皇子,那位立马下令将皇子立为储君,普天同庆,不过……”
裴珩立即追问:“不过什么?”
“不过那个孩子……”许婉宁回想起别人对储君的描述:“小时候没什么症状,可越长大,就越不对劲了。别的孩子会翻身,他不会,开口说话,他也不会,别的孩子都会跑,他连坐都坐不稳,等会说话了,也经常是前言不搭后语,说话做事,跟正常的孩子完全不一样,手脚不受自己控制一样,总会做一些奇怪的手势。后来经太医诊断,这孩子,是个痴傻的。活得下来也是个痴傻的,活不下来,也会和长公主一样,早早地离去,留都留不住。”
裴珩震惊不已:“那后来呢?”
“那孩子长到了五六岁,就掉进池塘里头淹死了,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没人知道,孩子死了,皇后痛失两个孩子,痛不欲生,一病不起,没过几年也去了,那位又新立了皇后……不过,依然没有子嗣!”
裴珩猛地想到了什么:“是那位的问题,不是女人的问题。那个大夫,是给他治疗生育的!”
许婉宁点点头:“八九不离十。”
裴珩没再走了,而是找了一条凳子坐下,他安静地待着,望着面前的泥土思考了许久,他突然抬头:“那谢正渊呢?谢正渊多年来没有子嗣。会不会是……他搞的鬼?”
“燕王也没有孩子!”许婉宁说。
一股凉气自脚底蔓延到头顶,裴珩抬头,看着许婉宁:“若不是海棠诗会那次,我与你在一起,你怀有身孕,那我也……”
命根子损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子嗣了。
虽然只是猜疑,可猜疑也是真凭实据。
璋和帝自己不能生,所以他也不能让别人生。
几个皇子都是他的竞争对手,所以他要想方设法让这些人不能生,他们不能生,就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和皇位。
而裴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