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凝神,点点头:大嫂,我不怕疼。
我只怕会站不起来。
谢知心尖像是忽然被蜂子蜇了一下,微微一颤。
她扯出一个笑容,虽然有几分牵强,却带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绚烂。
相信我。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楚淮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全然信任地点点头,再也没有了从前的不信任。
谢知垂下眸子,慢慢解开他的衣裳。
月光照耀下,少年的锁骨上的铁环漆黑丑陋,整个上半身也是扭曲的弧度,然而并不难看,他的皮肤在月光下几乎被涂了一层高光,让小腹处那几条已经不甚明显的腹肌线条再次漂亮流利起来。
虽然是一副扭曲的体态,但那平和的皮肤下隐藏的肌肉线条能够轻而易举让人将时间回溯,脑海中想象得到这副身体曾经是多么结实漂亮。
形是形、骨是骨、筋是筋,线条无比分明,动起来时具备绝对的力量和攻击性,那个时候,他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也必然因爆发性的力量鼓起,令人恐惧于那惊人的力量。
谢知没敢往下深想。
因为再往下想,她怕自己会去想象当初这副漂亮的身形是如何被摧毁的,这当中又有多少个疼到撕心裂肺彻夜难眠的夜晚。
七郎,若是疼了,你就喊出来,那些官差都喝醉了,离得远,不会听到。
谢知准备正骨了,所以她提前告知他一声,以免他毫无防备。
少年轻应了一声。
谢知刚准备动手时,才发现自己心脏怦怦直跳,简直比当事人还要紧张,于是她眼睛一转,又出去了,过一会儿,端了一碗水来。
你先把这水喝完。
楚淮没问为什么,就温顺地将水一饮而尽。
口中的水格外甘甜,与官差们携带的水截然不同,却有些像他之前昏睡之中梦到的味道。
但他所有的情绪很快都被碎发掩盖,没有发出疑问。
看着他将一整碗没有稀释过的灵泉水喝下去,谢知终于没那么紧张了。
她终于伸手,将少年翻过身来,然后就在他扭曲的脊骨上摸索,等确定了位置,她才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楚淮的脊骨一共断了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