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了很多天,船只终于到达了山城的码头。
姜浩然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随着金朝晚走出了船舱。
外面雾蒙蒙的一片,细雨如抽丝,寸寸抚摸着松软的土地,空气微寒,四周寂静一片,正是凌晨四五点的时候。
有人过来接应,姜浩然看到一个身材虚胖的人走过来满脸不悦,仔细一瞧,男人的眉眼轮廓和金朝晚有几分相像。
金朝晚眼睛弯起,“父亲,好久不见。”
金父是一个体态偏胖,面色发红的山城人。
见到金朝晚的第一眼,他没有女儿归来的欣喜感,而是满眸的憎恶和反感,以及满腔的愤怒,“沪城督军姜门霆给我拍了封电报,说朝仪死在了沪城,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朝晚眼中闪过一丝冷漠和快意,随后这抹情绪很轻易被她温和的笑容取代,“您在沪城开的饭店发生重大枪击案,朝仪可能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被人枪杀了。”
金父直直地看向金朝晚,“是你杀了她。”
“您有什么证据?”金朝晚端庄的脸上充满无辜。
“那场枪杀是你策划的,朝仪的死也是你策划的。”金父不答,继续陈述,满是肯定。
金朝晚微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她不再讲话。
金父眼眶中溢满泪水,大怒道:“你这个孽障,当初我就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直接掐死你,朝仪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这么恶毒。”
“她是我妹妹?”金朝晚冷笑,“算了吧,我可没把她当过我妹妹,从小到大她仗着您疼她,处处欺负我,什么东西都敢跟我抢,而您,从来都不管。您说想在我出生的时候直接掐死我,我何尝不想在我出现在母亲肚子里之前,给母亲托梦告诉她不要嫁给您这种忘情负义的男人。
母亲她对您是真心的,您却为了要儿子,处处拈花惹草,还不把我们母女俩放在眼里,母亲死的那天,您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呵,别说金朝仪这个妹妹我不想认,就是您这个父亲,我都觉得恶心至极。”
啪的一声响,金朝晚被打得偏过头去,她非但没有喊痛,还轻轻笑出声,笑得病态而恐怖,紧接着,她道:“我母亲离世前告诉我,要好好孝顺您。可是我母亲就是前车之鉴,越是对您恭顺,您就越发不把我们母女俩放在眼里。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父亲,不要再消耗我对您为数不多的感情,否则就算是您,我也照杀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