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还记得傅温文来家里时的场景,少年远比他的父辈更可怕,他既尖锐又圆滑,口蜜腹刀,眼光狠辣,直取要害。
跟他谈话的时候他总有种,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
这几年里看到的这些年轻人一个两个的,光芒耀眼。
最可怕的是,傅温文还稳。
跟席星洲的稳还不同。
席星洲是良善之辈,他的稳是经历所造,会去谋求一个平稳、安全的脉络前进。
傅温文的稳是除掉一切不稳定的因素造就来的稳。
他狠,狠得不择手段,又让人恨不起来,更不敢恨。
如果陆先生年轻一点,他会很欣赏傅温文这样的人,可惜……
“听说你要见我。”
陆先生把人约在了公司,他脸色并不好。
女儿在他手里吃了亏,他都还记得。
傅温文能感受到陆先生身上的变化,是戒备、是警惕。
他索性开门见山:“陆总,我们做笔交易吧。”
“你凭什么跟我做交易?傅温文,我跟傅家的帐可还没算,你不会觉得这件事情过去了吧。”
“就这么着急,连交易什么都不听。”
他面对一个比他大了好多岁的人,脸上的从容半点不变。
“陆家的账本有问题吧,现在被困得是不是很难受。我帮你啊,我们傅家有的是法子把这些帐清理的干干净净,折损最小,这个不需要我证明吧?”
“就算谈,也是要你父亲来谈。”
“我父亲可没有理由来帮你,但我有。”傅温文说道:“就当赔礼?”
“送客。”
陆先生当即说道。
“陆周月真是把您跟周阿姨的脾气学了个十成十,难怪吃了一次又一次的亏还不改。你们都这么硬气吗?非要把事情做到没有办法挽回才甘心?那陆周月可真可怜。”
陆先生拍桌而起:“你还有脸跟我提陆周月?”
“我理解您的心情,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听听陆周月的想法。虽然有些话我说出来是会有点推卸责任的意思,但能有今天,确实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傅温文说道:“我知道,您要真想收拾我很简单。那件事情我的确理亏,您要真想让我坐牢,我现在就去。然后呢?叁年、五年,我出来之后什么都不会改变,您是个生意人,我想您也很清楚,所以我才能站在这里跟您讲话。”
“当然,您也可以做到很极端,杀了我?您也明白傅家是一座山,能合作就不要搬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