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默里,霍砚舟又瞥了眼床头的电子闹钟,十一点半,已经过了阮梨的休息时间,而且她明明看起来很困,乌软眼底染着水光。
“不睡?”
阮梨踌躇,半晌终于点点头,“要睡了。”
他们是夫妻,该来的总会来,短暂的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不紧张了?”霍砚舟抬眼看向两人身后的大床,“比如,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沉默。
阮梨从未想过,她表现出来的紧张会这么明显。而面对霍砚舟如此直白的提问,她接不上话。
当然还会。
那是性格使然,以及长久对面面对他时积累下来的习惯,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改掉。可触上霍砚舟深静的眼底,这番坦白的话阮梨莫名地说不出来。
更不想欲盖弥彰地欺骗。
“抱歉,我……”
“一个人睡,害怕么?”在阮梨明显的讶异里,霍砚舟继续道:“许荡找人谈项目,我需要出去一趟。”
阮梨轻啊一声,有些茫然地点点头,“哦,好。”
看一眼时间,这么晚了还要出去谈生意么。
果然,越成功的人越辛苦,也难怪在她偶尔的耳闻中,霍砚舟总是和“工作机器”这样的字眼挂钩。
霍砚舟已经走进衣帽间,再出来的时候换了身板正的西装。阮梨抱着那本欧洲艺术史,有些困倦地坐在床边。
“早点休息。”
“好。”
阮梨打着精神起身,“你也是,不要太辛苦,早点回来。”
霍砚舟的视线微凝。
阮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霍砚舟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点深。
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从前父亲每次出去应酬,母亲都是这么说的。
片刻。
霍砚舟轻嗯,微沉的一个音节。
卧室门轻轻被带上,压了一线光亮,阮梨听见渐远的脚步声,继而是锁门声,她有些蔫巴巴地倚在床头,身体已经进入休息时间,可神经却似乎还没能镇静。
手机屏幕亮起,又是孙媛的消息。
【怎么样怎么样,爽吗?】
小气泡出现在屏幕上三秒钟,又被迅速撤回。
阮梨不解,发了个问号过去。
孙媛也发了个问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