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她的眼睛还在动作,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二人。
周淮安牵着一个女生的手,从图书馆出来。
电话无人接听,也没有人注意到阮雾的存在。
他们往外走,阮雾在后面跟着。
他们撑着伞,隔绝了燥热的太阳光。
阮雾拖着行李箱在太阳底下暴晒,眼里装着盈盈的雾气,潮湿酸胀。她始终没落下一颗泪来。
季司音问她:“你没有过去质问他吗?”
阮雾摇头,说:“没有。”
周淮安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是校学生会会长。一路走来,不知有多少人和他打招呼,阮雾不想在大庭广众与他吵架。即便到此刻,她依然在维护周淮安的脸面。
“后来我回到酒店,冷静下来后,想了很久。”阮雾浅浅地笑,“其实说分手也没有那么难,双唇上下蠕动,牙齿碰撞——‘分手’就说出来了。”
“所以周淮安为了挽回你,在你面前跪下来了吗?”
“……”阮雾噗嗤笑了出来,“什么跪下来?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啊。”
每次同学聚会,聊起周淮安和阮雾分手一事,众口纷纭。
有人说,周淮安低声下气跪在阮雾面前苦苦挽留,阮雾还是毅然决然要分手。
也有人说,周淮安大老远跑去阮雾所在的城市,在她宿舍楼下站了一宿,都发高烧了。
还有人说,周淮安出国留学后,也经常回来找阮雾。
最后这点,遭到季司音强烈反驳:“我家阮雾一放假就和我待在一块儿,我是没见到过周淮安的,我问过雾雾,她说她和周淮安分手之后再没联系过了。”
“所以他没有跪在你面前啊。”季司音干笑。
“没有,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下跪。”
“如果他那天跪下来,你是不是会原谅他?”
“不会。”阮雾说,“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他。因为在我的心里,已经不爱他了。”
“那么多年的感情,说不爱就不爱了吗?”
“嗯。”
“你有后悔吗?和他在一起。”
沉默半晌,阮雾说:“没有后悔,毕竟他曾经对我的好是真的,他对我的爱,也曾让我很幸福过。”
十八岁的暗恋,在十九岁由他画上了暗恋成真的幸福句号。
阮雾很感谢周淮安,圆了她少女时期的梦。但也仅此而已了。
据说忘记一个人,首先忘记的,不是他的五官他的声音,而是他的缺点,他给你带来的伤害。
阮雾回忆起自己的初恋,是如同春日阳光的明媚,风里带着花香,蓬勃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