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意思。”万楚生把脸往张东桥胸口埋了埋,“睡了那么久,得给你个名分。”
万楚生很喜欢吃元宵,楚玉娟怕他吃多了胃里不舒服,每次都只煮十来个,三个人一分,一起吃完,谁也别馋谁的。
白天祁扬就问他石头来没来,万楚生只说石头跟家里人一起过节,今天不过来。
晚饭这几个元宵还没吃完,祁扬又发来信息,说他一会儿带祁风出去,问他要不要一起出来待会儿。万楚生说有事儿,一会儿还要出门,回绝了祁扬的邀请。
他心里惦记着张东桥的嘱咐,放弃了今天坦白的想法。
来之前他就跟楚玉娟说了晚上不在这儿住,要去看花灯。
“你不是嫌人多不爱去吗,今年想起什么来了?”楚玉娟站旁边看着万楚生穿衣服。
“跟东桥带石头看看去。”万楚生拉好外套拉链,手里翻着围巾,想折成一个合适的大小再往脖子上戴,“米米太小,要不然海聪他们也去了。”
“哦,这样啊。”楚玉娟笑笑,“你俩都形影不离的了,为了东桥还往人多的地方凑热闹去。”
“东桥一直也没看过这边的灯,跟他们逛逛,我也想去看看。”万楚生戴好围巾跟他们说,“我出门了啊。”
万楚生自己的房子离办灯展的老街不远,他回来之前,张东桥已经到了。
他们没开车,这个时间,老街往外二里地都不一定有停车的地方。
地铁上人也很多,比工作日的早晚高峰还要多,张东桥一手抱着石头,一手把万楚生圈在一个角落里。
头顶刚好能吹到通风口的一点儿风,万楚生把外套拉链拉下来一点儿,让风往里灌着吹,才感觉没那么憋气。
万楚生叹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可热死我了。”
张东桥往他领口吹了口气,小声说:“再往下拉点儿,一会儿全走光了。”
“我一男有什么可走光的。”万楚生抓着衣服往前一拽,“多拉开点儿给你看个够。”
车厢里声音嘈杂,但人挤着人,张东桥背后不知道站了三个还是四个,贴得很近,稍一留意,万楚生的话就会被听见。
张东桥按住万楚生的手:“祖宗,小点儿声吧。”
万楚生笑着往前扫了一眼,隔着不远处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人看起来好像不经意在往这边看,很快又错开目光。
好在没几站就到了,快到站时,张东桥费劲地转过身,随意往车厢里看了看,掠过一个人背影时,皱了下眉。
下地铁的时候,石头感叹了一句:“哇!地铁吐了。”
张东桥拍了下他屁股:“你这什么比喻!咱们都是地铁吐出来的啊?”
“差不多差不多。”万楚生笑着接过石头,“石头说得多形象。”
车厢几乎都空了,所有人全都涌向一个出口。他们排在人群后面等着出站,万楚生转过头跟张东桥说话,随便往后一看,又发现了那个戴着棒球帽的人,只不过帽檐压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