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山一走,轻水上前要将东西收好:除了瓜果和美酒,其他的东西,我先收到库房去吧。
林漪想了想,制止她:还是放在外头吧,就放在手边,随处能够看得见的地方。
吊坠还好说,眼下天气逐渐热了,这驼绒毯该安置在哪里
林漪将毯子抖落开,看了一眼大小,目光在屋子里逡巡了一圈,指了指西面临墙的罗汉床。
那张罗汉床平日里我都很少坐,且我这里,也没什么客人要招待,就铺在上面吧。这样就算夏天奥热,也影响不到谁。
轻水不解:既然明知不合时宜,何必还要拿出来用不如等天冷了铺在美人榻上,还能保暖。
林漪勾唇一笑:这可不成,这还没入夏呢,再等到寒冬腊月,皇上哪里还会记得这等琐碎小事。
现在就得让皇上看见,让他知道,他命人送过来的东西我们悉数都用上了。他才会觉得,自己的心意得到了回应。之后再有什么赏赐,也都容易更上些心,而不是随意打发了我。
轻水露出恍然的神色:哦,原来你是想哄皇上高兴!
与其说是哄他高兴,不如说是让自己过得顺遂。这宫里的人溜须拍马、汲汲营营,为的不就是在上位者的手底下好过活吗于我而言,并无不同。
她凑到林漪身边,低声问:那你喜欢皇上吗不是对上位者的景仰尊崇,而是女人对男人、妻子对丈夫的那种爱慕
林漪敛住了笑容,表情严肃了几分:丢手帕的那一日,如果不是我提前让你知会内务府一声,或许,帝王一怒,现在的我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轻水不由一愣。
林漪的声音冷静,却犀利:轻水,你不能因为皇上看起来总是春风和煦的模样,就觉得我与他是能恩爱共处的。别说我只是后宫之中,一个低位的妾室,便是未央宫的皇后,也不能平等地站在他的身侧。
一国之君,手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他要我的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这样一个人,就算与之同塌而眠、缠绵悱恻,我也必须任性妄为。天堑悬殊之下,想要触碰到他,尚且十分艰难,再去谈爱,未免太奢侈了。
轻水叹了口气:是我想的太天真了。对不起,我以后不问你这样的傻问题了。
林漪打了个哈欠:不行,我还是困,我去睡个回笼觉。
可还没等她走到床边,又有人从外头进来通报:洛才人,太后娘娘有请。
太后
上一次太后找她,是季思娴和静嫔从中作祟,引得太后对她发难。
幸而她替自己辩解了一番,化解了危机,才没有出事。
这一次她刚侍完寝,太后怎么又找她了
轻水担心道:该不会,又出什么变故吧
林漪抿了抿嘴唇:应该不会,我去看看。
到了紫宸宫,林漪先是看向了主位上的太后,见太后和颜悦色地看着自己,她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