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的面孔涨得通红,扭动着已经发涨发麻的双臂,竭力抬起上身,抗辩道:
“微臣不服。若是没有锦州、宁远,奴酋大兵直逼关门,关门再一旦失守,便可直逼京城之下,那时如何是好?”
朱由简冷笑:
“说你昏聩,你还不服?
“我军若是有信心守住宁远,怎会没有信心守住蓟镇和山海关?若是害怕守不住蓟镇和山海关,那守住宁远、锦州又有何用?
“你以为守住宁远,建奴就打不进关内来了?”
袁崇焕一听,顿时急了,大声嚷道:
“陛下莫非是听信了建奴可以绕道进攻蓟州的邪说?
“这都是毛文龙那厮故意危言耸听,才屡次奏疏里发此谬论,陛下万万不能听信啊。建奴岂有放着眼前城池不攻,去绕远路的道理?”
“更何况臣已有谋划,用粮食笼络蓟镇沿边的鞑子部落,替我大明看边。”
朱由简大怒,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住嘴!”
他的愤怒完全是从心底里发出的。
后金绕到蓟镇,这是历史真实发生的事情,自己还会不知道?
袁崇焕完全是一个头脑昏聩的草包。和这种浑人,废话都是多余。
这时吕纯如忽然上前插嘴道:
“陛下息怒。臣看袁崇焕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天启六年,宁远-觉华之役确实是我军惨败,不过这建虏不是也没有长期围困,或者绕道攻关么?”
“放屁!”朱由简终于忍不住了。
吕纯如脸色通红,皇帝怎么对他说出如此粗话,正要说出几句圣人言语来表示抗议。
朱由简却已继续说道:
“建虏之所以现在还没有绕道,没有长期围困孤城,你们以为是怕了袁崇焕不成?”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冷冷看了一下众官脸色,才继续接着道:
“那是因为毛文龙的东江在牵制!”
“毛文龙?”
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又响了起来,话音里普遍带着质疑的语气。
“毛文龙真有这么大的作用?”一直沉默的内阁首辅韩爌也终于问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