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腿坐在在他身旁,胸前插着草标的小孩,约莫十一二岁。
身子瘦小得似乎就剩下个骨头架子。
衬托着脑袋很大。
但脸上也没多少肉。
眼睛很大。
五官可以看出很清秀。
他脸上一片木然,只是呆呆地坐着。
连眼珠子都似乎很少转动。
乍一看上去,都不像是活人,而只是个木偶。
疤脸老者见朱由检一行人走了过来。
麻木的脸上皮肉吃力地牵扯起来,似乎想要挤出一些笑容。
但呈现的表情却似乎比哭都要难看。
那小孩却似没看见有人走过来,依旧毫无表情。
“你们是从海上逃过来的辽人么?”朱由检走到摊位前,直截了当问道。
疤脸老者那正吃力挤成讨好笑容的表情,顿时凝住。
通常对方问这个问题,他给出肯定回答,那对方就头也不回地走人。
但如果要否认。
那头上的短发却没办法解释。
他迟疑了片刻,觉得说谎的话,也骗不了对方,终于还是点头道:
“是,不过客官,我这孙子老实安分,不会惹事的。”
“你别看他现在瘦,买回去,让他吃饱饭,他有的是力气,他干活很卖力,一个顶两个。”
“客官,你就买下他吧,他吃过苦,客官怎么使唤他都行,只要给他一口饱饭。”
“老汉也不求其他,就是给孙子一条活路。客官既是积德,也不会吃亏。”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
这些话,显然他肚子里已经说过无数次。
所以说得很熟练流畅。
只是似乎体力根本不上,说了几句话,就已经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
嘴巴一张一合,吃力无比地咽着嘴巴里所剩无几的唾沫,样子就如一条快要干死的鱼。
这情形让人看得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