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昌帝绝对不是一个长情专一的人。想当初穆贤妃宠冠后宫的时候,孝昌帝时不时的也会临幸其他嫔妃。如今换做楚月音,比不得穆贤妃的宠爱,自然也就不可能长久守住孝昌帝的宠爱。等到孝昌帝渐渐从失去穆贤妃的伤痛中走出来后,也就意味着后宫女人们的机会来了。
先是一个低位份的才人受了临幸,这就像是一个闸门一样,从今以后,孝昌帝就要雨露均沾,纵情声色。
文婕妤是个美人,也是个聪明人,沉淀下来后,便显示出她的不凡战斗力。终于在她进宫两月后,靠一己之力,在西苑制造了一场同孝昌帝的邂逅。两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人忘记一个人,也可以让人重新认识一个人。于是孝昌帝重新认识了文婕妤,然后理所当然的临幸了文婕妤。
文婕妤的初夜体验并不美妙。孝昌帝是花丛老手,也就意味着他缺少耐心,更愿意直奔主题,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文婕妤初次承欢,哪里承受得住孝昌帝毫无节制的索要,而且还是各种花样翻新。总归,初夜给她留下了一身的伤痕和一点点心理阴影。
文婕妤是个要强的,她不顾伤痛,更顾不得心里阴影,再接再厉,势要俘获孝昌帝的心。奈何孝昌帝在她身上并没有得到极致的快感,所以对她自然不那么热情。二人之间全靠孝昌帝的新鲜感维持,可是这份新鲜感明显很短暂。
文婕妤再次遭受了打击,几乎咬碎了银牙,恨透了后宫。以她的资质,为何在后宫争宠就这么难。这完全没有道理可讲。连楚月音那样的姿容,都能笼络住孝昌帝,为何她就不能。她不过十六七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她决不能接受孤苦无依的在后宫熬日子。她既然进了宫就要活得精彩,让世人刮目相看,如此才不辜负一副好皮囊。
对此,楚月音只想嗤笑一句,天真的女人,光靠一副臭皮囊就想宠冠后宫,文家所谓的进行教导也不过如此而已。比起她上辈子的闺阁教育,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那才是真正世家大族的手段,即可高傲也可放下身段,凡事以实用为主。至于文家,只知皮毛而已。
天气越发炎热,楚月音不耐热,整日里窝在清宁宫,靠着各种冰镇冷饮度过这个炎夏。
前朝传来消息,淮王怕是熬不过这个夏天。孝昌帝怜淮王一生劳苦,于是选了个日子前往淮王府看望淮王。午时去直到傍晚才回,这么热的天,亏孝昌帝忍得住。等从淮王府回来后,孝昌帝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
楚月音细细观察,感觉孝昌帝那模样有点像是发骚,还是闷骚。楚月音旁敲侧击,想要知道孝昌帝在淮王府的经历,孝昌帝只说淮王身体不好,今年估计要办丧事。再偷偷问康福,康福也是如此这般,只说淮王,旁的什么都没说。
楚月音冷哼一声,当她是傻子吗?一个淮王,半老头子一个,有什么魔力能让孝昌帝在淮王府停留整整一个下午。很显然,淮王府有别的东西或者是人吸引着孝昌帝。
楚月音的判断是对的,接下来孝昌帝又抽空去了淮王府三四趟,每次都会停留半日。朝臣有非议,孝昌帝就怒斥那些人狼心狗肺,对一个将死之人都如此严苛,妄为人臣。如此严厉的斥责,实属罕见。不过经过孝昌帝的一番咆哮,朝臣们倒是消停了。只要孝昌帝不做出格的事情,大不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月音每次看到孝昌帝那发骚的脸,满眼的青光萌动,就有种不好的感觉。显然,外面有野妖精勾住了孝昌帝的心魂,以至于孝昌帝不惜拿朝臣开刀。就是不知那野妖精是什么来历,有什么样的魔力,竟然让孝昌帝如此着魔。
楚月音安排杜安去查此事,却不料杜安早已知晓“启禀娘娘,此事太傅尽知。”
楚月音心惊“此事是裴太傅安排的?”
“当然不是。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杜安恭敬的说道。
楚月音呵呵冷笑,她才不相信裴颜卿无辜。此事定然同裴颜卿有莫大的关系。很显然裴颜卿摸准了孝昌帝的喜好,然后制造机会,投其所好。孝昌帝乖乖入套,欲罢不能。比起萧太后明火执仗塞女人的手段,裴颜卿的手段高出一大截,简直让人无话可说。
既然此事是裴颜卿安排的,楚月音自然不客气。直接问道:“同本宫说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让陛下魂不守舍。”
杜安神秘一笑“不过是王府小妾。”
“王府小妾?”楚月音大惊失色,转眼又笑了起来。是的,王府小妾才符合要求。有身段有样貌,最重要的是还有妇人的成熟魅力,床上手段当然不差,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满足孝昌帝的胃口。
杜安心知楚月音已经想明白其中关窍,笑道:“不过陛下还不曾入巷,故此”
故此才会三番两次的往淮王府跑。
楚月音沉下心来,说道:“同本宫说说那个小妾的情况。”
杜安笑道:“那人是淮王世子去年年底新纳的小妾,极为受宠,长得妖媚入骨。据说那女子身段是增一份则肥,减一份则瘦,天生的。据传闻,淮王对这位小妾也是垂涎欲滴,王府差点因为这个女人闹出父子失和的传闻来。这一次淮王病倒,据说同这女子也有一些关系。好像是淮王偷看那女子,嗯,沐浴来着,太过激动之下伤了根本,然后就”
余下的话不用杜安来说,楚月音也想象得出来,必然是又香艳又龌龊。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有这等通天手段,闹得王府父子失和。啧啧啧,楚月音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是何等样貌的女子,竟然有这等魅力。
楚月音又问道:“这小妾的出身如何?”
杜安笑道:“其本身也是出身官宦世家,父亲张贵如今在蜀中担任一府通判。对了,她并非张贵亲生,而是张家继女。她生母是张贵的填房。她生父是淮南道一士绅,因得罪了当地官员,最后家产散尽,呕血而死。张贵同那士绅是乃是至交好友,得知此事后便出手相帮。恰好张贵死了原配,于是娶了那士绅的遗孀做填房,连带士绅的闺女也带入张家改姓张。
张贵仕途不顺,欲结交达官显贵,却无门路。见继女天生媚骨之相,加之两个亲子又为这继女争风吃醋,恨不得反目成仇,于是张贵便动了献女结交权贵的心思。恰好淮王世子去蜀中公干,偶见这张家继女,惊为天人,势要纳入王府。张贵心喜,顺水推舟之下,便将那继女送给了淮王世子。张贵成功献女,由一县通判升任一府通判。那张家继女倒也识趣,进了王府后,便一心一意伺候淮王世子,将淮王世子笼络得只记得她却不记得旁人。就连淮王也对她相思入骨,最后坏了身子,如今命不久矣。”
楚月音听过后,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一出热闹的戏。她皱眉沉思,裴颜卿设计孝昌帝认识张氏,目的何在?莫非想要用张氏来毁孝昌帝的名声,还是想用张氏来搅乱后宫。不管裴颜卿具体什么目的,这人肯定没安好心。
楚月音犹豫着,在这件事情上,她该怎么做。是冷眼旁观裴颜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还是果断出手破坏裴颜卿的计划。亦或是顺水推舟,且看孝昌帝要为此女疯狂到何种程度。楚月音顿感迷茫,一时间竟然拿不定主意。
杜安似乎很清楚楚月音在想什么,他说道:“太傅说了,娘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