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昌帝神情冷淡“此事皇后拿主意就行。”
楚月音斟酌着说道:“芍药虽然不是贵妃身边的人,但是以下犯上,按照宫规所以该罚。念在她替本宫受了委屈,可以从轻发落。至于张贵妃,藐视本宫威严,大放厥词,也该罚。那就罚她抄写宫规十遍,以儆效尤。陛下,臣妾这样处置可妥当?”
孝昌帝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皇后处置得不错。贵妃恃宠而骄,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平日里就该替朕多提点她,以免她越发骄纵任性,不分时间场合的耍脾气。”
楚月音掩嘴一笑“陛下说的有理。臣妾唯独担心,贵妃心里头接受不了,又会闹出是非来。她毕竟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臣妾无论如何也得给她几分脸面。”
孝昌帝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月音“区区一个张贵妃,朕相信皇后自有手段安抚她,让她闹不起来。朕相信皇后,皇后可别让朕失望。”
楚月音抿唇一笑“臣妾遵命。那到时候贵妃找陛下哭诉,在陛下跟前告状,陛下可不能怨臣妾。臣妾所做一切都是奉命行事。”
“你倒是将自己给撇清了,朕却成了你的挡箭牌。罢了,罢了,念在皇后一心为公的份上,朕就替你做这个挡箭牌。不过你可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让朕发现了,朕可不会轻饶了你。”孝昌帝一本正经的说道。
楚月音呵呵一笑“陛下放心,臣妾做事有分寸,断不会让贵妃再三给陛下添麻烦。”
帝后二人说说笑笑的,就将此事给定了下来。孝昌帝留下来用了晚饭,却没有留下过夜。楚月音也不挽留,如今她是真没心思伺候孝昌帝,主要是觉着烦,没什么意思。既然孝昌帝不乐意留,她就高高兴兴地将人送出去。
倒是清宁宫上下人等都对此事表示可惜,可惜孝昌帝没留在清宁宫过夜。长此以往,不知何年何月楚月音才能怀上皇家骨肉,替陛下生下皇子。
楚月音才不操心生孩子的事情,先将芍药叫到跟前,吩咐芍药最近半月就别出门做事,只当闭门思过。就算是从轻发落,好歹也要做足样子,让人挑不出错来。
芍药领命,有些委屈又有些忐忑“奴婢给娘娘惹了麻烦,奴婢有罪。娘娘还肯从轻发落奴婢,奴婢感激不尽。”
楚月音不在意的笑道:“你无需如此。在本宫看来,你做得很好,没有给本宫丢脸。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依旧如此行事。总之,出了清宁宫你就代表着本宫的脸面,本宫的脸面不许任何人挑衅。你明白吗?”
“奴婢明白。”芍药长出一口气。心道这才是皇后娘娘的气度,张扬却又让人觉着理所当然。
楚月音笑呵呵的“明儿本宫还要罚张贵妃,到时候这女人肯定要闹腾一番。届时你们且看本宫如何收拾她。”
“张贵妃挑衅娘娘,根本就是不自量力。”芍药笑道。
楚月音点点头“张贵妃这个女人其实不简单,单是看看她这些年的经历,就能看出一点名堂。她输给本宫,不是因为手段低劣,而是因为格局不够,眼界有限。罢了,同你们说这些也说不明白,明儿且看着吧。”
次日一早,楚月音就命人前往永福宫,宣布对张贵妃的处置。张贵妃是个骄傲的人,自然受不了这样的对待。再说了,她虽然将楚月音当做对手,却从不认为楚月音有资格管到她的头上。张贵妃当即表示不服。
张永笑呵呵的,态度好得很“皇后吩咐了,贵妃若是不服,请自去清宁宫申诉。若是贵妃不乐意去清宁宫,也可以去见陛下。这个决定,陛下也是同意的。”
“胡说八道。陛下怎么会同意如此荒谬的决定。”张贵妃认定楚月音扯虎皮做大旗。又认定了孝昌帝舍不得她受委屈。张贵妃将张永赶走,自去思政殿寻孝昌帝诉苦。
以往来到思政殿,守门的侍卫都只是象征性的阻拦一下,就放她进去。这一回却怪得很,无论张贵妃说什么,守门的侍卫就跟聋子哑巴一样,理也不理她。实在是纠缠不休,就说一句陛下正忙,无暇见她。又说张贵妃要想进去,需得有陛下的旨意。
张贵妃怒极,好大胆的侍卫,就不怕得罪了她没好果子吃吗?侍卫面无表情,他吃的是朝廷的俸禄,张贵妃还管不到他的头上。
宫门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康福。康福一听是张贵妃在门口纠缠不休,顿时气恼。打发了一个小内侍去见张贵妃,结果没起半点作用,小内侍还挨了一巴掌。康福哼哼两声,眼神极为阴毒。张贵妃敢动手打他的人,就是没将他放在眼里。换做以前,康福干脆就忍了,只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慢慢算账。这一次却不同,孝昌帝摆明了是想借皇后的手,教训张贵妃一顿。如此时机,错过再难遇上一次,康福岂能客气。
康福带着几个干儿子干孙子来到宫门口,皮笑肉不笑的给张贵妃请了个安“娘娘怎么来了。陛下正忙着,这会可没空见娘娘。”
张贵妃忍着怒气“康公公,你且替本宫通禀一声,就说本宫前来给陛下请安。好几日没见陛下,本宫心里头惦记得很。”
康福笑了笑,眼角闪过讥讽之色,这才正色道:“娘娘见谅。陛下正在同大臣们商议军国大事,此乃机密,咱家也只能在门外伺候。娘娘不如先回去,等陛下忙完了,咱家寻了机会定会禀报陛下。说不定今儿晚上陛下得了空,就会前往永福宫。”
张贵妃蹙眉,心头不喜。直言问道:“陛下果真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