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妃啊啊啊大叫,范阳节度使一用力,张贵妃的衣袖就分成了两半,露出如藕断一般的手臂。
“你们在做什么?”孝昌帝突然来到,大声怒吼。玉安眼珠子乱转,计上心来,当即跪在地上“陛下救命啊,范阳节度使企图对娘娘行不轨之事。奴婢拼命阻拦,奈何人小力微,还是让娘娘遭受了范阳节度使的羞辱。”与此同时,还偷偷拉扯张贵妃,可别再愣着了。这会可是要命的时候。
张贵妃是真的傻愣了,她没想到孝昌帝竟然会出现在此处。心里头一个劲的叫嚣,完了,完了。脸色苍白如雪,一副绝望的模样,紧接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张贵妃这会是真的怕了,怕得要死。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比如孝昌帝的眼里,则认为张贵妃受了莫大的羞辱,这才会委屈得哭起来。
孝昌帝恼怒至极,又心疼张贵妃竟然被范阳节度使轻薄。范阳节度使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肖想他的女人,该死。
“范阳节度使,你可知罪?”孝昌帝眼冒杀气,若是手中有剑,定要提剑砍人。
范阳节度使眼珠子左右乱转,形势比人强,再看张贵妃不住的哭啼,范阳节度使心中一颤,顿觉不忍。在这一刻他为了一个女人干脆认怂“臣有罪。”
“你,你果真轻薄朕的爱妃?”孝昌帝大怒“朕要杀了你。”冲动之下,孝昌帝竟然挽起袖子就朝范阳节度使冲了过去,一副赤膊搏命的架势。
混在人群前列的裴颜卿大喊一声“赶紧拦着陛下。来人,快将范阳节度使押下去。”
内侍们不敢迟疑,真让孝昌帝赤膊搏命,他们也别活了。几个内侍连拉带拽的拦着冲动的孝昌帝,孝昌帝动不了范阳节度使,干脆朝内侍们挥起拳头。内侍们甘之如饴,打他们总比打节度使要好吧。
裴颜卿以当仁不让的姿态,领着侍卫来到范阳节度使跟前,义正言辞的说道:“节度使大人,得罪了。”
范阳节度使冷哼一声,他连皇帝的女人都敢偷,自然是胆大妄为之辈。从心里头他就没有惧过任何人,更何况区区一个太傅。他冷眼扫过那些侍卫,冷声问道:“裴太傅不怕?”
裴颜卿板着脸,显得极为严肃“为陛下分忧,乃是臣子本分。节度使大人请吧。”
“我记住你了。”范阳节度使连哼两声,他可以为了张贵妃认怂,却不代表他会受其他人摆布。
裴颜卿面无表情的说道:“本官随时恭候节度使大人,只怕节度使大人没那个命。”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范阳节度使心头一震,再看孝昌帝双目赤红,范阳节度使顿时意识到自己有了性命之忧。孝昌帝宠爱张贵妃,又亲眼见到他欲轻薄张贵妃,此等大仇,必定要报。报仇的办法,莫过于让他人头落地。
范阳节度使眼睛一眯,他手握重兵,向来都是他杀人,哪里轮到别人来杀他。就算这次进京,随行人员有限,却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有了这些忠心的部曲,范阳节度使对自己的处境才有了一点信心。他没有反抗,顺从的被侍卫们带下去。
裴颜卿来到孝昌帝身边,悄声说道:“陛下,范阳节度使危险。此事,臣建议陛下早做决断。迟了,恐生变故。”
“他敢他若是敢在京城犯事,朕诛他九族。”孝昌帝咬牙切齿,搂着受尽委屈的张贵妃,恨不得将范阳节度使扒皮抽筋。张贵妃依偎在孝昌帝怀里,连着哆嗦了几下。孝昌帝顿时心痛坏了,还以为张贵妃被范阳节度使吓坏了,连忙安慰。
裴颜卿低头一笑,分明就是个老狐狸。转眼又面容严肃的说道:“一个范阳节度使不足为虑,关键是范阳的兵权,那些兵痞子早就被李家养成了家将,只认节度使,不认陛下。若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此事平息,时日一长,恐生不堪言之事。”
孝昌帝面色凶狠“裴卿不用多说,朕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诛他九族。”
“若是陛下已经决定这么做,那么就请陛下尽快,莫要给范阳节度使机会。”裴颜卿建议道。
“不急。他胆敢轻薄朕的爱妃,朕一定要狠狠折磨他,要将他凌迟将他车裂。”孝昌帝正在气头上,什么话够狠毒就说什么。再看张贵妃,哆嗦得越发厉害,分明是在害怕。只有孝昌帝当她受惊过度才会如此。
此事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自然瞒不住人。
楚月音听到这出闹剧,笑了笑,心道裴颜卿的计谋竟然真的成了。更没想到的是,裴颜卿还亲自出面,推波助澜。裴颜卿要试探孝昌帝的底线,未尝没有逼迫君臣反目的目的。以范阳节度使的桀骜不驯,若是没在第一时间杀了他,后续必定生乱。孝昌帝以为自己是天子,掌控了一切,殊不知早有人在京城内挖开了一个口子,只等这场变故的发生。
时也,命也,区区一个女人竟然能挑动一个帝王同一个手握重兵的节度使反目成仇。哼,如此一来,孝昌帝想要收拢几个节度使手中的兵权,简直是痴心妄想。
好一出美人计,好一出离间计,裴颜卿随手一拨弄,就能翻云覆雨,颠覆朝堂。此人心计委实太过深沉。同这么一个老狐狸打交道,楚月音倍感压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