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雄回过头,眼神恶毒,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凌风活吞掉。
“你看,本官既然没有说过同意,烈盟主为何还要选择动手?”江负收起脸上的平淡表情,变得冷峻严肃,道:“难道在烈盟主眼中,我东秦律令就是儿戏吗?”江负的声音不大,也很有温度,但在烈雄听来却如寒冬腊月的冷风一般。他只觉得身体冰凉,就好像一下子跌入了冰窖中。
他只能微微垂头,不无惋惜地说道:“我以为凭借我和大人之间的交情,本不用将这些话说明。”
“交情?”江负脸皮抖了抖,冷笑道:“本官上任十年你都未曾问好,你我之间,哪里来的交情?”他坐直身子,双目瞬也不瞬地盯着烈雄,言语中满是讥诮讽刺。
这些原本都是他们之前说过的客套话,但却也是事实。
“好,很好,算我看走眼了!”烈雄步履蹒跚,鲜血自肩膀处滴落,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他已不想再争辩,他心里已经明白,今天江负是在故意引他上套。
可悲的是他居然真的上套了!
他抬眼看向前方,雨天梦正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看着他。这位东天域联盟的副盟主亲眼看着这场战斗的爆发和结束,也亲眼看着他自断一臂和江负的咄咄逼人。但她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宛若一个局外人。
她当然是局外人。东天域联盟就像她的一个暂住小屋,她属实没有必要为了这间简陋的小屋子去得罪刺史府。烈雄是东天域的人,而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凉州人氏。
“等等,本官让你走了吗?”江负淡淡的话语让烈雄瞳孔一缩,后者顿感不妙。
感到不妙的恐怕不仅是他一人,还有殿内其他强者。江负这副淡然的样子让他们倍感压力,如果今天烈雄真的死在这里,他们又该怎么办?
刺史府今天敢当众杀东天域联盟的盟主,明日就能让凉州的这些势力惨遭灭门。
“要不要我们出面调解一下?”纵然是一向独善其身的缥缈仙子此时也坐不住了,东天域联盟的存在从某种方面来讲对刺史府也是一种制约。如果今晚烈雄真的被镇压,日后难保刺史府不会对他们这些人动心思。
沈子民却摇摇头,低声说道:“我看不必,江负应该不会拿烈雄怎么样。”
“静观其变吧。”雪无痕叹了口气,他突然感到一丝恐惧,就好像冥冥之中被什么东西给盯住了一般。
“怎么?难道刺史府打算杀人灭口吗?”烈雄高声质问,灵气包裹其外,尽量让他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颤抖。他确实在恐惧,但恐惧的根源却不仅仅是赵寄奴和姚文,更是赵寄奴手中的那把紫黑色的长枪。那个被他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密隐隐有种异动。
而异动产生的源头,正是那支刺穿炎神拳的紫黑色长枪。
“烈副盟主,话可不能乱说。若我们真想杀人灭口,你还能有动手的机会吗?”这也是实话,没有人可以反驳。烈雄怔住了,他一时间猜不透这位从未谋面的刺史大人到底是何意思。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他心里暗暗摇头,如果江负真的知道那个秘密,他现在岂能站在这里。
可是如果没有发现,江负做下这一切又是为何?他突然感觉这位上任不到十年的刺史似乎要比他想象的更加难以对付。
“大人有何目的不妨直说。”右臂的疼痛早已被他忽略掉,烈雄努力地让自己恢复冷静,说道:“只是炎神殿的怒火,我只怕刺史府承受不起!”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再把炎神殿抬出来。这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他最后的依仗。
“哈哈,自我东秦立国以来覆灭的宗门不计其数,别说你炎神殿不过是东天域的一个宗派而已,强如云霄宗又如何,还不是在我东秦铁骑下化为齑粉,从此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