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温柔地凝视他片刻,接过一匣子书本,随意翻开最上面的一本《说苑集注》,手指轻轻拂过书面,问道:“阿盼的字,似是规整不少。”
“哈哈,真有进步?我得谢子瑜一严师,日日被盯着练字,没少被埋汰过‘春蚓秋蛇’,唯有湛哥看出不同了。”
又是这个谢子瑜!
秦湛含笑听着,任谁也想象不到他心中翻滚着的浓酸的毒液和恶意吧。
他苦苦压着嫉恨,笑得越发柔软。
只是一个月,他的阿盼又多了许多在意的人、在意的事。他一点点长大,懂得更多,宛如玉石被打磨出辉光,只有他无法陪伴再身边,见证每一个瞬间。
月起夜落,宁逾明告辞后,并不知道秦湛熄了灯,一个人靠在床头很久很久。
秦湛突然出声,似在自言自语:“晋晏羽也是个没用的,只会窝里横。他的狗脾气和鞭子竟容得下这么一个人。”
秦湛温温柔柔地对面前的黑暗下令:“去摸清楚那个谢子瑜的来路。”
外间扫地的丫鬟不知何时摸到室内,单膝跪在一片黑暗中,沉声应是。
两日后宁逾明回书院,先是避开晏羽把秦湛交与他的新作的几篇文章送去给石花先生品评。
石花先生眼前一亮,“秦明,这是你作的?”
宁逾明恭敬摆手:“非也,此乃学生族兄所作。”
“唔,你这族兄读了几年书?”
宁逾明小心道:“兄长他身体欠佳,未有进学,只在病中自学。”
“果然如此,灵气有余,文法不足。”石花先生赞许地点点头。
“请老师指教。”
石花先生一听,有点犯懒,宁逾明察言观色,立马说了一堆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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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花先生也爱重这种病中励志勤学的精神,只好开了份书单,评改一番几篇文章,又布置了几个题目。
宁逾明喜笑颜开地捧着老师的墨宝欲告退,被石花先生拦下训了一顿:“还知道为别人求教,你那一笔烂字……”
“老师,老师,”宁逾明告饶:“学生已经在班助的监督下努力练字了,一口吃不成胖子啊老师。”
石花先生揪揪自己的短须,幽幽道:“起码一日两个时辰……”
宁逾明拔腿溜了。
开玩笑,他宁愿耍两个时辰秦家枪也不愿意练两个小时字啊,手都给练成鸡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