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到失手。在这方面,利根是占上风的。
然而,板卷的好奇心却超乎预期。
“你到底打了谁?”
这回换利根睁大眼睛了。到目前为止,当着当事人的面敢问得如此深入的,就只有同样在坐牢的受刑人而已,板卷却一副好奇的样子望着他的脸。俗话说,好奇害死猫,但看来似乎还杀不死人。
“就是,因为区公所的人态度很差……”
“喂喂喂,你对公家单位不满意就打负责人啊?”
接下来板卷就没有说话了。
利根对板卷的想法了如指掌。不过打个人,八年的徒刑也未免太长了。虽说是伤害,但其实会不会和杀人相差无几?——他多半是这么想的。证据就是,他看利根的眼中带着一丝恐惧之色。
“请问,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一听这话,板卷着了慌似的摇手。
“啊啊,这个再等一下。我还需要时间想想。我再跟栉谷先生联络。”
离开了板卷铁工所,利根搭公交车转车回到栉谷家。
栉谷家是屋龄不短的独栋房屋,垂直落下的雨水管到一半就破了。因此管中聚集的雨水渗入部分墙壁,造成漏水。龟裂、褪色的墙直接反映了屋主的风貌。
“我回来了。”
“哦,回来啦。”
栉谷贞三从后面缓缓走出来。那张笑脸完全是一副慈祥老爷爷的模样,但他可是退休警官,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据他本人说,他退休后先担任地区的民生委员,
然后才成为保护司。保护司必须经过保护观察所认定,可见在社会上需要具备一定的威望吧。
“面试如何?”
“他说结果会再和栉谷先生联络。”
“再联络?奇怪了。平常都是面试即录取的。”
栉谷讶异地说完这句话,赶紧看向利根。
“不是啦,板卷先生非常谨慎。他不是针对你。我介绍的地方老板绝大多数都很明理,不过其中也有人疑心比较重。”
虽然有分辩的意味,但利根认为是自己令人感到不安,便没有插嘴。
“该煮晚饭了。吃咖喱好吗?不过只是单身汉煮的。”
“只要是吃的我都可以。”
“你一定很想吃重口味的东西吧。等你以后习惯了,就知道我做的东西实在不能吃。你会削马铃薯的皮吗?”
“还可以。”
“那真是太好了。干脆别当车床工,改当厨师吧?”
据说他老婆死了好几年了,原以为厨房会是一片肮脏,结果意外地很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