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朗刀是他谊父的唯一遗物?,他舍得给了;四百多?英里的路程,他也愿意亲自开?车送来。
若说前?者只是迫于形势,后?者又有何必要?毕竟,现在他楼问?津就是最大的形势。
她或许从没有弄懂过楼问?津这个人。
静默许久,才听见楼问?津出声:“你希望我给你什?么答案,阿九?你想证明?我不是坏人?”
“……你是吗?”
楼问?津并不直接回答:“阿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坏人,那么只能你父亲是坏人。”
“我爸绝不可能!”
楼问?津静了一瞬,仿佛没什?么意味地轻笑了一声:“你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来问?我。”
梁稚不再说话,眼神也在一瞬间黯淡下去。
人在痛苦以极的时候,总要替自己找一点精神安慰,而她的精神安慰,是证明?楼问?津“恩将仇报”的合理性?,否则她原谅不了自己方?才的软弱与?沉溺。
爱也就罢了,软弱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她手掌在他肩膀上一撑,站了起来,楼问?津下意识伸手,虚虚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梁稚看着他,神情前?所未有的冷静,“……我工作很忙,以后?要是没有什?么事,就不要过来找我了。”
楼问?津不作声,他眼镜已经摘了,她因此可以直接看进他的眼睛里,分外幽深而莫测。
但那里面并没有愤怒。
仿佛,他已经料算到?了她的反应。
梁稚狠下心转过身去,拉开?抽屉,把刀放了进去。
身后?座椅被往后?推了推,楼问?津站起来,她没有回头?,只看见一条手臂伸到?了她面前?,把那支插在他胸口的钢笔放在了她手边。
随即,他便转身擦身往外走去了,边走边说:“早些休息。”
声音听来仍然只有毫无破绽的冷静。
梁稚没有答话,就垂头?站在书桌旁,直到?听见他脚步声渐渐走远,随即公寓门被打开?,“嗙”的一声,又被关上了。
整座公寓恢复寂静。
她力气尽失,后?退一步,在座椅上坐了下来。
宁愿他今天?没有来,否则不至于这样万箭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