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就放在桌子上吧。”开水发出了呜呜的声响,夏荷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开水,“这里没怎么收拾,不要介意。”
霍天鸿将装苹果的袋子放到桌上,环顾四周,一楼能坐的,似乎只有两张平板床,夏荷将热水端到柜子上,“这里没有沙发,就坐床上吧。”
霍天鸿坐在靠门的床上,床头放着一台收音机。夏荷递给他一杯热水,而后她也捧着一杯,坐在了对面的床上,“案发当晚,万和平就坐在你坐的那张床上。”
霍天鸿捧着热水:“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夏荷对着杯子,微微吹气:“如果我是嫌疑犯,你不会让我坐在这里。那天你们的同事,问了我很多,他们一定是说,我提供了一些案犯的细节,但却是靠耳朵推断出来的,并没亲眼见到,对此你并不相信。”
“于是你来找我。”夏荷抚摸着杯子,缓缓地喝上一口,“你是想验证一下,我的耳朵,到底是不是那么灵,听到的是不是那么准确。”
“你还记得那晚的情形吗?能不能听出更多。”霍天鸿问道,夏荷将外衣脱下,叠好,放在一旁。后面的火炉一直在烧着,她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吊带睡裙,光从门外打进,洒在她裸露的肩膀上,温润。她喝了一口水。
“是一个女人。”
“女人?”
“你是说,凶犯是一个女人?”
“是的,我闻到女人的味道。”
“女人的味道?”
“嗯。”
夏荷站起来,前倾身子,向霍天鸿慢慢靠去,白裙下隐约透出的肉体,让他躁动不安,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有着什么魅力,但他已无法动弹,她靠的越来越近,他似乎要通过她下凹的衣领,钻进她的身体里一样。
温热的身体。
夏荷将床头的收音机拿在手里,而后又坐了回去,她抱着收音机,手指拂过它粗糙老旧的表面:“我很少出去,这是我了解外面唯一的方法,可惜,它现在坏了,我什么都听不到了,你可以帮我修好它吗?”
霍天鸿看着夏荷,刚刚那么近的距离,他为什么没有站起来,为什么没有躲开呢,在她拿到收音机以前,他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的。
在她越来越的近的时候,他的双目仿佛失明了,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所有的一切只是用感觉,他感觉有一个女人在向他靠近。
一个梦幻般的女人。
他盯着那遮目的黑纱,他不知道黑纱下是一双多么美丽的眼睛。也许她诱人的美有一部分是来自那双失明的眼睛的,如同断臂的维纳斯那样。
残缺,给人以遐想。
“可以吗?”
夏荷又问了一遍,霍天鸿方才缓过神来,视线从她的双目移开。他接过收音机,将电池抠出,用衣服将电池裹住,把上面的灰尘擦了擦,而后又放回里面,拉出天线,递给了夏荷。她摁下旋钮,开始调频:“滋——滋——滋……”
夏荷道:“很久没听了,谢谢你。”
夏荷将收音机放到床上,收音机来了声响:“插播一条快讯,本市骨干刑警龚常健,在不久前抓捕凶犯的行动中,心脏病突然发作,抢救过后,虽短暂生还,却仍未渡过危险期,就在刚刚,不甚离世……让我们……默哀……”
霍天鸿愣住了。
风,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