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唇一开一合说了些什么,很快,便有人扛着一把砍刀过来。
扶苏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凝结成冰。
他……要做什么?
住手!
雪亮的白光一闪而过,飞溅的鲜血弥漫了他的视野,他眼睁睁看着女子活生生被斩断四肢,残肢滚落到他脚边,他在上面认出了阿嫚的胎记……
身体顷刻间被冷汗浸透,扶苏猛然睁开双眼,跌入瞳孔中的,是熟悉的棚顶和床幔。
他捂着额头坐起,思考着刚刚那个匪夷所思的梦。
那个穿着父王冕服,被阿嫚怒斥的叫做胡亥的男人,是谁?
他为什么要那样残忍地处死阿嫚?阿嫚是秦国的公主,谁会胆敢杀她,还用如此惨绝人寰的手段?
不只是这个梦,还有那日在华泉宫的梦,它们都是一样的莫名其妙,又好像存在某种关联。
这种关联不仅体现在梦的内容上,还体现在触发的情境上。
是什么关联呢?
前者因为太过遥远飘渺,他一时串联不上,但后者——
他下了床,在屋子里慢慢踱步,比对着这两夜以及白天发生的事情。
忽然,他身形顿住,脑中升起一个略有些荒唐的猜测。
他睡着并做梦的那两天,存在的唯一共同点,便是见过楚国公主。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任何柴米油盐酱醋等寻常琐事外的重叠。
唯有这一处。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荒谬,但这是唯一的解释。
他重新坐回榻上,唇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
这是要逼着他,多多接近她吗?
“长生!”他冲门外喊了一声,长生就睡在他隔壁,基本上随叫随到。
“公子,有什么吩咐?”他睡眼惺忪地进来,身形有些飘忽。
“你帮我办一件事。”他冲着长生俯下来的耳朵,轻声交代道。
长生一愣,木讷地点了点头。
“好了,回去睡觉吧,记住,明天一早就去。”
“喏。”
桂花酒的酿造十分成功,楚萸乐滋滋地给相熟的邻居各送去一罐,得到惊艳的反馈后,托田青送两大罐到渭阳君府上,聊表谢意。
渭阳君那日不在家,收过楚萸好处的小厮乐意做顺水人情,答应单独向渭阳君汇报一声,作为感谢,田青也送给他一小罐。
楚萸盘算着把酒推荐给巷口那家酒肆,那里经常有门客读书人光顾,兴许可以赚点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