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才过,南锦衣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她懊恼地翻个身,将被子扯过头顶,在小声嘀咕了几句后才不情不愿的从被窝里坐起来。
墙上,缩成巴掌大小的黑影盘坐在伞中,用戏谑地口吻道:“女大夫还有起床气呢?”
一场好梦被人吵醒,南锦衣心里正不爽,听见黑影说话,直接抄起一个东西丢过去。
“吧嗒!”红伞掉在地上,连带着黑影一起。
黑影被摔得四仰八叉,尽管影子没有痛觉,可他还是坐在地上装模作样的哼哼。南锦衣瞅了,心情极好。
“喂,你这女人也太野蛮了吧。”见对方没有道歉的意思,黑影揉着后腰站起,仍是巴掌大小:“也不知道那个倒霉鬼将来会娶了你。”
“管你什么事儿?”南锦衣走到黑影跟前,蹲下,屈指,看他。
“你想干什么?”黑影护住自己。
南锦衣轻轻一弹,黑影倒地,一脸委屈地控诉着。
“你欺负人!”
“就欺负你了怎么着?”南锦衣轻哼一声,起身,抬脚,从黑影身上迈过去。
“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黑影跺脚,冲着南锦衣的背影。
“小孩子才会这么吓唬人。”南锦衣头也不回:“你先想起来自己是谁再说吧。”
百草堂外,捕快秦邺一脸焦灼,见铺门打开,忙走到跟前来:“南姑娘,事出有因,还请姑娘勿怪。”
“无妨,秦捕头这是怎么了?”
“一言难尽,姑娘还是看看吧。”秦邺领着南锦衣到了一顶轿子前,掀开轿子,看见了一个有几分眼熟的男人。
“这是?”南锦衣不解,回头看向秦邺。
“他叫柳韩山,是来咱们安平县上任的新县令。”秦邺解释道:“柳县令是前天下午到的,因为舟车劳顿,直接回房休息了。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昨晚本该是柳县令的接风宴,可这位县令大人迟迟未出现。”
“没人去请吗?”
“请了?我自个儿去的,可仆人说柳县令还在睡,让我不要打扰。我寻思着我只是个捕快,万一惹恼了新来的县令大人,岂不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找麻烦。我在屋外守了半盏茶的功夫,见大人还是不醒,就先回茶楼与那些客人说了。等把客人送走,已是戌时,就没再往衙门里去,直接当值巡街去了。”
秦邺是寅时返回衙门的,得知县令大人仍在酣睡,这才破门而入,进行查看。他说他用尽了各种方法,却始终叫不醒这位新来的县令大人。他知道百草堂的规矩,不见太阳不开门,可事出从急,他也是没办法。
听完秦邺的描述,南锦衣往一旁挪了挪,示意他们将人扶进去。
仆人掀开帘子,却是左右为难,无法下手。秦邺是个急脾气,见状,直接把人推开,袖子一撸,开口道:“让你们扶个人都扶得磨磨唧唧的。让开,我把这位县令大人从轿子里抱出来。”
刚走两步,一块金镶玉从柳韩山的腰间滑落。
南锦衣弯腰捡起,怔在当场——她见过这块玉佩,在黑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