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是清廷走狗,徐谨礼拐进小巷,贴近墙面,默默等待着后面的人追上来。
他以为会是抄着家伙要拿他的贼,结果是他的女婢,水苓。
女孩背着行囊四处看,眼里藏着慌张,像是在找他,徐谨礼叹了一口气走出来:“你跟来干什么?”
“大少爷!”
水苓看见他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刚说完又立刻捂嘴,生怕别人听见,她还记得大少爷现在是朝廷正在追捕的罪犯。
她凑过来小声说:“我来跟你一起走,还带了盘缠。”
他母亲早逝,这是母亲去世前留给他的女婢,真要说还有谁能让他有点念想,也就只有水苓了。
正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便更不能把她的命也一起搭上:“我不能带你走。路上险象环生,这条路注定有去无回,你跟着我还可能会被当成同党一起追捕。你回去吧,别再跟着我。”
水苓以为是大少爷嫌她麻烦,她有点委屈,把身上的背搭子拿下来:“那您带着这些走吧,这些年我攒的钱都在里面,包括以前您赏我的,够您用一阵。”
徐谨礼如何能要一个女儿家的钱,他摇头把她的手推回去:“既然自己攒了这么久,更别给我,自己留着出嫁的时候用吧。”
水苓又推回去:“不行,您身上的盘缠不够的,您带着吧。”
徐谨礼远远听见一阵嘈杂声,不止一个人,估摸着是真有人追上来,也顾不得在这推辞什么,立刻拉着她的手腕带她往小巷深处去躲起来。
水苓被大少爷抱在怀里捂着嘴,脸颊紧贴他的胸膛,男人身上清爽的香气似乎一下子钻到了她的心里,水苓脸颊顿时就被蒸红,连看都不敢看大少爷,赶忙闭起眼睛。
一群人手里拿着火叉、刀和锄头之类的走了过去,徐谨礼等了一会儿,没看见他们回来,这才舒了口气。低头一看他怀里的女孩脸颊红得比洋柿子更甚,以为她喘不过气,立刻松了手。
其实他只捂住了嘴,水苓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大少爷身上的香气搞得晕晕乎乎,在他松开之后猛烈喘息。
徐谨礼看她喘个不停,伸手顺了顺她的背:“没事吧?”
水苓摇摇头:“没事。”
看她缓了一会儿,徐谨礼重提正事:“你也看到了,跟着我随时可能被这群人追着带回去,回去就是砍头。你年纪还小,别做这种傻事,乖乖回去,等家里门禁到了,你连门都进不去,还要被罚。”
水苓抱着背搭子,亦步亦趋在他身后走着:“我不回去,我就想跟您走。”
徐谨礼总不能真看着她跳火坑,佯装生气回头瞪了她一眼,语气重了些:“回去!”
水苓长这么大,从来没被大少爷凶过,一下子眼眶就红了,怯生生地后退一步,小声嘟囔着:“我不。”
徐谨礼劝也劝不动,赶也赶不走,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加快速度跑起来甩掉她。
水苓哪跟得上他,他行动格外敏捷,一下子人就在她眼前消失了,她抱着背搭子四处找不到人,开始掉眼泪。
徐谨礼在离她不远处的一个暗巷里,听见她哭,心一下子就软了,但这不是他该踏出去的时候,连累人。他将帽子戴好,再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