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嫣然公子那里?”王君见她点头,顿现喜色。
“嫣然那里,我去说吧。”没说着,眼角瞥见门口的衣角,立时起身,来到门外。
焰一身素衣,长身而立,谷西谷北站在他身后,面带难色,这将军的脾气哪里是他们看得住的。
“你……”媚将他苍白到透明的脸色看在眼中,他自己的身子他怎会不清楚?有孕在身,竟还这般逞强,媚本已平息的怒气,再次扬起。
媚强硬地扶住他,承担了他大半的体重,扶他进入厅中,安置在她方才坐着的椅子中。
“焰儿,你有了身孕,怎不在房里歇着?”王君不由出口责备,心疼儿子苍白的脸色。
“爹爹不用担心,孩儿没事。”焰平静地回道。
没事?媚垂眼看看他置于扶手上微微颤抖的指尖。
“焰儿,你即已有孕,这御楚军的……”铁勇也有些担心,毕竟焰的脸色太过苍白。
“无妨的,孩儿明日自会进宫……”
“将军!”媚站在焰身边,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焰禁了声,她,唤他将军?他微微垂下头,盯着自己略显透明,微微抖动的指尖,心中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他,不喜欢。
“媚可提供汤药一碗,打掉腹中胎儿,也方便将军继续为国效力。”
厅中众人闻言皆大吃一惊,这也是她自己的骨肉,她,竟然……凉薄至此?
铁勇瞪着媚,眼睛都快突出来了,她这说的什么话。
王君却是若有所思。
焰慢慢抬起头,对上俯视着她的媚,凤眼清澈平静,可他却似乎明白了,她在生气,就像那次一样。他好像有些明白她了,越是生气越是平静无波。
媚低头看着焰平静无波却隐约洞察的表情,心中的怒气竟在他深邃的黑眸里烟消云散,她低叹一声,“焰,你自己的身体相信你也清楚,你要想保住孩子就要卧床静养,否则……”
焰听见她那声叹息,眼光竟有些柔和,微微思量了下,“那……宫里……”
“我去帮你说,你安心在家养胎就是。”媚知道他做了选择,到也松了口气。索性自己也一同告假在家里看着他好了,正好可以替他好好补补身子,要不怕他生产时会撑不住啊!
“那……好吧!”焰微微颔首。
焰靠在房中的软榻里,手边拿着兵书,榻边的小几上摆着琳琅满目的果盘,各色干果。
这般清闲的日子,他还从来没有过。每日里只是看看书,睡睡觉,所谓静养,倒也没有只是让他终日躺在床上。
她有时会在院里树下,摆上软榻,让他可以躺着吹吹风,晒晒太阳;也会让他在院里走走,活动筋骨;有时怕他闷着,还会弹琴唱曲给他听,陪他谈天说地;这样的她,让他可以感觉到那份眷宠他的心。而自己,也从未被人如此宠爱过。
想到那日六姐房中的她,对嫣然的百般维护,甚至毫不畏惧母亲的怒气,说出那么大胆狂妄的言辞。虽然有违礼教,却是那般的情真意切,让他也不由被深深震动。
明知她待嫣然如亲人,可,当他看到她抱着嫣然,当他看到她站在嫣然身前为他挡住一切,他的心中竟然嫉妒能这般被她护着的嫣然,那种情绪应该是叫做嫉妒吧?他,对她,似乎越发的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