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文芝给楚沧送了饭,说奚言太忙,但会在女孩睡前回家一趟。
楚沧从不过问奚言到底在忙什么,楚遥也时常凌晨三四点才回家,带着满身酒气钻进她和楚沧的小窝。两姐妹一向是一起睡的,楚沧抱着小狐狸,楚遥抱着楚沧。楚遥一进被窝总是会把楚沧弄醒,她便干脆起身给姐姐倒杯蜂蜜水,楚遥喝完水还会抱着楚沧继续闹腾一会儿。喝醉的楚遥是最缠人的,她比奚言还要大两岁,外表是成熟干练、左右逢源的商界大丽花,私底下却会用猥琐的语气叫楚沧“宝宝”,且叫完不亲两口是决计不会放过妹妹的。
楚沧睡眠浅,被阿姐吵醒也没什么,反正睡眠质量就不好,阿姐抱着她睡反而会更加安心。而奚言只会在楚沧睡前陪她入睡,她不知道奚言会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回来,心里总是惴惴不安。一个人晚上在家的时候更会害怕,比如现在。
主卧的浴室很大,有单独的淋浴间和浴缸,看起来奚言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只是现在这一切都便宜了楚沧,她洗澡的时候听到了开关门的声音,虽说大概率是奚言回家了,但还是免不得心头一跳。
楚沧换好睡衣探出头去,沙发上隐约是熟悉的身影。她走出门,奚言仰面躺在沙发上,单臂遮着眼,一副不是很好受的样子。
“阿沧?”奚言被突然靠近的人影一惊,“怎么走路没声音啊,吓到哥哥了。”反应过来后的平静语调和被“吓到”没有任何关系,因而楚沧并不想为此道歉。
奚言移开了手臂,楚沧蹲在男人身侧,凑近用微凉的手指触碰了哥哥的额头,没有发烧,有股酒气罢了。奚言看楚沧专注的表情觉得可爱极了,男人拉过女孩抚过他额头的手,说了一句:“上来。”
楚沧显然是疑惑的,奚言人高马大地躺在沙发上,她也没地上啊,除非她直接趴在奚言身上。
谁承想奚言就是这个意思,“宝宝,给哥哥抱抱。”他微微起身,不由分说地揽过女孩的腰就把人往自己身上带。楚沧没反应过来,腿卡在了沙发边缘,奚言似乎是真的醉了,又不管不顾地托着女孩的臀让人整个都趴在自己身上。
“不要学我阿姐讲话。”楚沧此时情窦未开,楚家又没什么男人,她只是心理性地厌恶所有男性生物,但奚言显然不算在那一类里,不知道男女大防的小姑娘根本不在乎这点触碰。相反,她其实很喜欢哥哥和姐姐用力的拥抱。
奚言轻笑一声,“谁叫你阿姐老在我面前给你打电话。你阿姐能叫,哥哥就不能叫吗?”
楚沧不想理他无赖的样子,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下巴搁在奚言的颈窝处,兄妹俩开始一起放空。
奚言躺了一会儿,亲了一口女孩的发顶。抱着楚沧起身喝完了放在茶几上的蜂蜜水,又躺了回去。这下是楚沧开始享受起来了,被压着的人又不是她,客厅里只开了一圈细碎的小射灯,正是她该睡觉的时间,趴在暖暖的人肉垫子上昏昏欲睡。
但奚言醒了酒,女孩柔软的胸乳压在他身上,睡裙的领口因为刚才的拉扯向下,露出一片白皙的乳肉,他一低头就能看见。
看不得。他吸了一口气,移开视线,想起今天这么晚回家还有给妹妹说的事情。
“阿沧,你答应和无缺做朋友了吗?”
“嗯……你怎么知道啊?”楚沧睡得迷糊,慢吞吞地回话。
“无缺在lk上告诉我的,她还说你答应她周末一起到家里来玩,只不过要她先带你解决这几天的午饭。”奚言撑起身,想要往后挪到沙发扶手上,他认为自己应该离楚沧远一点。谁知楚沧并不情愿,这是她好不容易找的舒服位置。楚沧胡乱用头蹭着奚言的脖颈和下巴。奚言被她蹭得痒痒的,只能空出一只手摁住妹妹的头,便无法再往后靠。
“你们干嘛什么都说啊。”楚沧不满两个人背着她谈论自己的行为。
“你下个lk和无缺说就好了啊,不用我在中间传话。对了,你要无缺这几天都请你吃饭吗?”男人无奈地被女孩压在身下,放弃抵抗开始说起了正题。
“没有啊。我不知道吃什么,她带我去,我请她吃就好了,她说过她妈妈很辛苦。”楚沧没听懂奚言的用意,但她也不是完全不明世事的小孩子,她清楚金钱的意义。
“不要当着人家的面这样说。”跨越阶层的友谊并不好维系,那不仅是来自于对三观的颠覆,而是无法想象的对方的世界。但站得过高会失去人应有的同理心,就算从功利的角度出发,富人无法共情底层依旧是可怕的,这会让他们傲慢到激起众怒,“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无论是从能让楚沧更加开朗一点的角度出发,还是从给她建立更多同理心的角度出发,奚言都觉得宋无缺和妹妹的友谊有必要长期维系下去。
“唔,我知道,我又不会因为这个看不起她。”楚沧开始觉得奚言话多了,她不知道他一天怎么有那么多要嘱咐她的事。女孩不耐烦地扒下奚言摁住她头顶的手,奚言反手包住了她作乱的小手。
“你不会,但也不能做出让人误解的举动,无缺也有自尊心的啊。你可以先请无缺吃两顿饭,然后把便宜的留给无缺请你。这样你们才能成为好朋友,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