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是在傍晚醒来的。
天边已经烧作大片金红,和他亮着的橘色灯光呼应,在他的房间映出一种浓稠的、油画般的颜色。
胸口沉甸甸的,慈航试着动了动,却怎么都动弹不得。这才意识到,自己八成是被重物憋醒的。
这一觉睡了许久,胳膊都变得僵硬,钝钝抬起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睡衣……
此刻,他的脑中骤然闪过几个片段:
有,他将全身重量都压在纪三洲身上,纪三洲半拖半抗地将他带上电梯。
电梯上升时,他终于吻到了纪三洲的后颈,皮肤薄薄的,他的尖牙蠢蠢欲动,还没发作就又被拽下电梯。
有,进了房间,他迫不及待地拉着纪三洲躺在地毯上,还将纪三洲的制服纽扣扯掉了几颗。
有,不知不觉,他被移到了床上。纪三洲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他握上纪三洲的手,自己解开衬衣,又去解裤子……
这么分析的话,现在压在他胸口的这颗头,大概就是……纪三洲?
慈航瞬间清醒,试图起身时,胳膊无意间碰到床侧,靠墙的位置有几片塑料包装,床垫一动就嚓擦地响。
慈航无语之际,纪三洲也醒了。
大概是昨晚累狠了,他的睡姿有些扭曲,头枕在慈航的胸口,一条腿搭在慈航的大腿上。尽管如此,他还是睡得安详而沉重,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胸口一空,纪三洲撑起身体看着他,嘴巴张了张,声音都哑了。
“你醒了?”他清了清嗓,“感觉好点了吗?你可真能折腾!”
慈航不自觉地摸了摸下身,是和睡衣配套的睡裤,他总是对生活细节有近乎偏执的要求。
比如绝对不穿着已经穿出门的衣服躺在床上;比如睡觉一定要穿睡衣。
所以是谁给他换的睡衣,在怎样的场景下给他换了睡衣?
慈航“嗯”了一声,反复搜刮昨晚的记忆;可偏偏,他的大脑跟他开玩笑,将他最想记起的部分删得一干二净。
纪三洲移到床边,背对着慈航坐着,活动胳膊和腰的时候不停发出吃痛的声音。
慈航定了定神,靠着床板坐稳,不自觉用被子盖紧胸口,“昨晚,你没受伤吧?”
“应该没有吧,有也不是外伤,”纪三洲的声音很坦然,“可能一两块肌肉撕着了,我这两天活动的时候注意发力就行。”
慈航微微放心,至少这件事不是他强迫纪三洲做的,对方应该也是自愿的。
是,自愿的啊……大脑突然轻快了些,心情也跟着飘飘然。他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既然发生了这种事,那就多少得对纪三洲有个交代,重新定义一下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谁知,纪三洲突然转过身来,一脸揶揄地朝他笑,“没想到,你的易感期的需求这么特别!”
“特别?”慈航脸颊一热。昨晚玩了什么花的吗?
他第一次就这么猛?
“嗯!我听说有的alpha在易感期里会变得特别好斗,有的会特别敏感,大部分嘛,就是会在那方面的需求很大……”
是是是,我就是凡夫俗子,在那方面需求很大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