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夜深,陈玄卿才回到厢房。
他原以为覃如早就睡了,没想到门一开,惊醒了趴在桌子上等他的人。
“怎么还没睡?”
覃如打了个绵长的哈欠,起身替他解开腰封,“殿下不是受伤了吗?”
陈玄卿这才注意到,桌上还摆着金疮药和棉布。
褪去外衣后,手臂上的伤口显得格外刺眼。
因暴露的时间太长,血迹已经干涸发黑,黏在白色里衣上,深深浸透了布料。
伤口处皮肉绽开,长长的一道,看得人头皮发麻。
也不知道陈玄卿是怎么忍得住?
覃如皱着眉头,剪布料的动作尽可能的小心,生怕牵扯到伤口。
两人靠得很近。
近到陈玄卿一低头,就能看到她微颤的眼睫。
她呼出的细微气息,会拂过他的伤口。
一种异样的痒意顺着伤口,融入血液里,一路蔓延到他的心口处。
“我幼时有次从马背上摔下来,母妃也是这样给我上药。”
覃如拿起金疮药的手一顿,一脸无语地抬眸。
这说的什么话?
按照言情剧的套路,此刻他不该说一句“从来没人给自己上过药”吗?!
“那上药前,需不需要给你呼呼啊?”
本是一句玩笑话。
没想到陈玄卿沉吟片刻,当真点头了,“确实有些疼。”
“”
见覃如将脸皱成了一团,他才笑着刮了一下她的侧脸,“逗你的。”
陈玄卿鲜少会这般笑。
眉眼完全舒展开,笑中透出几分少年郎的爽朗和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