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珍珠很勇敢,每一次都是她先:询问可不可以住他家、能不能抱他、是不是喜欢自己。陈竞在她面前莫名变得被动,然而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见面次数也少,我怕说这种话很轻浮。”
陈竞昨晚回到家,竟然觉得屋子里还残存着程珍珠的气息,大概是房间小的原因。地上的拖鞋有两双,厨房水槽里的餐具是两份,本来还带了工作回来,但是陈竞心烦意乱根本做不下去,早早洗漱躺在了程珍珠睡过的床上。
哦,卫生间里的牙刷是两只,毛巾也是两条,亲昵拥挤地摆在一起,和谐又诡异。
明知道应该把床单被套都换掉,不然自己就像是一个恶心的变态神经病,可是着实是这样,陈竞闭上眼睛的时候好像她就在旁边,距离近到能抱在怀里。
在恒州的夜里,他喝醉不小心和程珍珠拥抱过一小下,很香很软,就连自己手臂环出来的弧度都很舒适。
现在陈竞翻身,侧脸陷进枕头里,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吸到一半又赶紧泄下来,唾骂自己无耻。程珍珠是那么好的姑娘,凭什么要被他这种不想干的人意淫,他资格不够。
以前陈竞一分钱没有的时候,自己有自知之明,从不肖想男女之间的事。后来进了欢悦,他一步一步做到了还不错的职位,经济状况改善了,身边像他示好的女性也逐渐多了起来,可是他依旧没有动过心。
工作可以给陈竞带来安全感,比所谓的爱情可靠的多,陈竞后来干脆忙到更没心思想那些旖旎。只是上天好像在跟他开玩笑,前途渺茫的时候,程珍珠毫无征兆地出现,三番几次地干扰陈竞的情绪。
除了原生家庭以外,他还从来没有产生过这么强烈的波动。陌生可怕,更可怕的是陈竞发现这种情绪根本就不可控,哦,还有最可怕的——
他渐渐发现这种情绪中滋生了期盼和喜悦。
陈竞的呼吸逐渐粗重,再次翻身向另一边。有根掉落的发丝赫然出现在眼前,从长度来判断,很明显并不属于他。
陈竞捏着一端,平躺过来,举着胳膊用另一只手顺着捋到另一端。乌黑顺滑,健康强韧,比自己的头发硬些。
他“啧”了一声,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现在的时间是月日的点分,陈竞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睡也睡不着,什么都干不了,那就只剩下等。
等着等着,意识到自己不只疯,而且可笑。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哪回差他这么一句干巴巴的生日祝福。程珍珠一定很招人喜欢,在充满爱的环境中长大,估计零点的信息会塞满她的手机。
陈竞苦恼于自己掐点发微信的意义,可是在点分变动成点分的时候,还是按下了发送键,然而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接到了程珍珠的语音通话。
她的声音很低落,陈竞听着甚至可以想象她脸上的表情。为什么夜里会一个人在外面?还是生日的夜里,怎么会不开心?
他记得程珍珠说起要飞宁城的时候,眼神里的光亮,在外地上学,一定很想父母吧。可是为什么她又在哭呢?陈竞心疼。
是真的产生痛感,胸腔里向内抠着,被什么酸性的东西腐蚀捶打。
程珍珠说要回京市,陈竞更担心,脑海里有个突然蹦出来的想法告诉他之后千万不能生女儿,不然会愁死。
外面漆黑一片,他开着车上机场高速时,后知后觉地失笑。不管怎么说,能再次见到她,总归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