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鸿在寒星面前就是乖孩子一样,丝毫不敢冒犯:“师伯说笑了,我没想到这次竟然是您亲自来到。不知……”
寒星言道:“你的符鸟回到门中时,我刚好出关。掌门与几位长老都各有要事,而广阳秘境不同寻常,法力稍浅者不宜冒进,数来数去就由我来担当了。只是没想到,刚一到驿馆,就撞见这位小兄弟。”
从外貌上看,寒星除了一头白发迥异于常人,反而比略显沧桑老练的郭岱要年轻。但方真修士大多有驻颜之功,形容不受岁月之累,谁也不好说寒星年岁几何。更何况道不言寿,方真修士的寿元与寻常人所理解的也不尽相同。寒星叫郭岱一声小兄弟,他也没法反驳。
郭岱这才收起戒备,抱了抱拳以表歉意:“我刚才见你盯着二楼,不知有何用意,一时冲动出手了……咳、咳!”
“你受我太寒仙剑一击,经络被阴寒剑气所伤,要是不及时调理,恐会留下大患,折损根基。”寒星从袖中取出一枚蜡封药丸,扔给郭岱道:“这是我炼制的六阳丹,能解阴寒剑气之伤,你快快服下调息养伤。”
郭岱也不矫情,捏碎蜡封,将药丸一口吞了,就在后院树下定坐调息,化转药力滋养经络,化解积聚不散的阴寒剑气。
寒星则走到一旁,低声与楚玉鸿说道:“此人能从秘境中生还,不全然是运气。只是他突然出手,是与我有何仇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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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伯勿要怪罪于他,都是弟子的错。”楚玉鸿解释道:“如果不是他,我恐怕也不能逃脱……”接下来的话语细不可闻,已经是用法力传音。
楚玉鸿解释了一遭前因后果,包括那柄短剑特异,寒星这才了解:“原是如此,你这次找了个好帮手。虽未炼就元神,但此等武艺,在我璇玑门晚辈弟子中也少有几个是其一合之敌。”
“师伯言重了。”楚玉鸿面带笑意地说。
寒星瞥了楚玉鸿一眼:“你以为我是在夸你的识人之能吗?刚才他最后一刀,直接斩开了我的太寒剑封。如此精纯刀芒,要么是天资超凡,要么在生死交关间彻悟。假以时日,未尝不是武道宗师。”
“有……有那么夸张吗?”楚玉鸿知道郭岱武艺不凡,可没想到一贯眼界高绝的寒星师伯,竟会对郭岱有如此评价。
“我说了,假以时日。前提是他要有这个运气活到成为武道宗师的那天。”寒星毫不讳言地说:“以武入道乃是一条坎坷之路,不似我辈道门修仙,讲究见素抱朴、全形养生。武道修士若要证得元神之妙,非从生死交关间寻觅不可。虽说仙法玄功中也有类似功诀,但终究内觅玄妙,而不是置身生杀之境。古往今来不乏以武入道的方真修士,但他们绝大多数并非天资悟性不足,而是修行半途殒身于杀伐之中。”
楚玉鸿暗暗惊叹,问道:“可是,郭岱的修为远不如师伯您,他是怎么会斩开您的太寒剑封?”
“一来嘛,我尚未尽全力。二来,他的刀芒中有破罡之威。”寒星的目光好似穿透到过往。
“破罡之威?难道他已经凝炼元神了?可是这……”楚玉鸿只觉得离奇,毕竟道门仙法,并不是炼就元神后就懂得诸般法术的,还有各种修炼与求证。更何况破罡之威也非人人能够炼成。
寒星说道:“虽未至,亦不远。我过去也见识过这样的武道修士,曾与之切磋印证,他也斩开过我的太寒剑封。”
“那人是谁?我从未听师伯说起过。”楚玉鸿好奇问道。
“那可是中境妖祸前的事了。”寒星言道:“昔时我年少轻狂,炼成太寒仙剑之初,相约玄黄洲各派剑修同道,闭门切磋技艺。其中有一位来自碧云洞的修士,凭一手子午风雷剑,连破我八十一路剑式,将我的太寒剑封斩得支离破碎,可谓神乎其技。”
楚玉鸿惊讶道:“世上竟有如此人物?不知这位碧云洞高人如今何在?”
寒星面露一丝哀色:“皇都沦陷后,便是他身先士卒,带领数十位方真高人欲一闯险境挽救皇都万民,奈何葬身妖海。连这一门武道传承也失落了。”
“只可惜我未能与这位高人谋面,连他名讳也不曾广为人知,当真可叹。”楚玉鸿说道。
“碧云洞本就不是什么方真大派,子午风雷剑也不是碧云洞秘传。既然当年是闭门切磋,那就不便宣扬名讳了。”寒星忽然想道:“只是这郭岱的武功,一点也不像罗霄宗的大气堂皇,专是剑走偏锋的路子。”
“师伯也认识罗霄宗的门人吗?罗霄宗不是门人散离了吗?”楚玉鸿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