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岱回到醉烟楼时已经很晚了,他推开房门,就见楚玉鸿倚着一张软榻,手里提着一壶酒,看着外面景色,眼神有些迷离。
“你回来了?”楚玉鸿声音沙哑问道。
郭岱说道:“我在回来路上遇见烈山前辈等人,他们各自回去了。你怎么还没走?”
“我多看一下这里的风景,总比成天闷着要好。”
郭岱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又喝醉了。”
楚玉鸿笑了出声:“喝酒要是不醉,喝来干嘛?”
郭岱也不搭茬,抱着双臂远眺不动,楚玉鸿不快道:“你现在是越来越无趣了。当初在广阳湖的时候,你还能呛我两句,现在怎么变得跟木头似的?”
郭岱言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说好说的!”楚玉鸿翻身坐了起来,说道:“霍天成的事我在帮你做了。”
郭岱看着楚玉鸿说道:“你不是说霍天成没那么容易对付吗?”
楚玉鸿晃着空空如也的酒壶道:“给我拿壶酒我就说。”
在醉烟楼这种事不叫事,郭岱出门找一位侍女,过不多久便拿来两壶酒,递到楚玉鸿面前。
“醉烟楼独家的红罗软啊,分你一壶好了。”楚玉鸿自己只拿了一壶,也不倒在杯中,直接往嘴里灌,一线酒液从嘴角流出,淌进衣襟中,可他也全不在意。
“霍天成这个人哪……如果他像澈闻真人那样,不插手朝堂之事,只一心清修用功,那我再有能耐也帮不了你。”楚玉鸿倚着软榻说道:“你知道这个人是怎样混到如今成就地位的吗?”
看郭岱摇摇头,楚玉鸿指着郭岱面前酒壶说道:“喝了,喝了我就跟你说。”
郭岱闻言只得按照楚玉鸿指示,一张口就喝了小半壶。
“好!好酒量!”楚玉鸿半醉半疯地夸奖道,头上发冠已经有些散乱了。
霍天成当年扬名之初,是以师从东篙道人的身份,来到初登基的昶王身边。昔时妖祸已经暂时得到遏制,驻守江都的昶王名声大涨,又是少数未失陷于皇都的外地藩王。
当年昶王麾下聚集了一大批方真修士,可并未即刻登基称帝。而是将其余藩王迎接到江都,表面上是想请皇室中辈分年岁更大的长辈登基御极。
但明眼人都清楚,以昶王当时势力之大,已经没有藩王能够与之抗衡,邀集众人其实就是消除外地藩王割据的可能。
然而在这个时候,确实发生了一件意外之事,几位藩王商议间,有一位方真修士从天而降,自称是昶王正统世袭,带领一批刺客公然作乱。
“那个人……是夏正曙吗?”郭岱忽然问道。
半醉的楚玉鸿脸色忽然一怔,晃着酒壶点点头。
夏正曙与当今陛下有何关联,楚玉鸿没有说得太分明。总之他的出现,反倒成为其余几位藩王针对昶王的关键,一时间场面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