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看出她在回避,遂又道:“他在哪儿?”
裴姨娘无奈,望着窗外怔怔地道:“老爷回城的那天夜里,是将他藏在南郊的。
“咱们那会儿在南郊青石镇还有座小庄子,老爷对外称去收帐,实则将他安置在那里。
“直到咱们去杏儿沟时他应还在的。但是后来咱们家产全部没了,也就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杏儿沟离青石镇不远,后来有一次我去镇上采买,看到那庄子早已经变成别人的,原先我们在镇上的宅子,门庭上也挂着别家灯笼了。
“但是他身怀武艺,想来是没那么容易死的。”
说完她望回沈羲。
沈羲却没她这般乐观。
毕竟普天之下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哪怕他不是纯正赫连人,也哪怕他已是个侍卫,可谁让他是秦灵帝宫里的人呢?
世上如沈崇信夫妇这般的人可不多,大部分还不是得而诛之。
不过,直到她们去杏儿沟时那人还在青石镇,哪怕不在沈家宅子,只在镇上住着,裴姨娘她们就不怕万一官府发现而再次惹祸?
裴姨娘似看出她的疑惑,遂接着说道:“当时大秦朝中有名的臣子,大伙都见过,认得出来的之外,别的不重要的人都没有画像,隔了十多年,也少有人能指认出来。
“谁又会记得一个侍卫长什么样子?更别说他们当时连这个侍卫的名字都没有,还是有人举报朝廷才知道。”
“谁举报的?”
“哪里知道?”裴姨娘拭着眼眶,“人做了坏事,他也不会自己跳出来。”
沈羲也猜着她们是不知道的,否则早就该挂在嘴上了。
但她还是将歪着的身子直起来。
至少她先前那话倒不错,宫里侍卫多如牛毛,就算是秦灵帝身边的近侍,恐怕也没有资格被拓跋皇帝当成眼中钉。
想来就是因为只是个侍卫而已,沈崇信夫妇事情暴露后才未曾祸及父兄子女。
而大秦亡国都十二年了,十二年的风霜足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
再者也不大会有人来牢记一个侍卫长什么样子,所以会被人盯着追杀的可能性极小极小。
这么说来,此人活着的机率竟还有大半!